了,叶大舅那边也不差,至少不像以前缺衣少食。有娘家撑腰,按说胡兰儿的日子也不会差哪里去。

怎么成了这样?

章杏转头,看向屋里的人。

叶大舅悲悲戚戚叫了一声,“杏儿……”

叶昌月搀着他,眼泪一个劲往下流。

谷雨低声说道:“舅老爷他们村遭了肖福贵人马洗劫,青壮都被抽了丁,老太太没有熬过来……”

跟她所想不一样,在裕安失守之前,肖福贵的兵马就去了印河村大扫荡,叶昌河胡海被抓了丁,叶有成跳了河,叶昌盛因为帮助儿子叶有成逃走,当场就被杀了,叶舅妈吓倒了,半路上就没了。

胡兰儿在夫家过不好,多半时候就住在印河村,这一晚也跟着遭了殃。

而印河村其他人家,许多还没有叶大舅家这样的光景,倾家覆灭不知道有多少。村中门庭最高大的叶大财主家被一把火烧了精光,听说里面的人都没能跑出来。

印河村成了这样,附近其他村庄又能好哪里去?

安置好了叶大舅,料理好了胡兰儿,打发了絮絮叨叨的叶荷香,章杏慢慢坐下来。

她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她原以为经过了十来年努力,凭借自己手中的七十二家粮行十八家商行,她有了跟那些人周旋的资本,至少让他们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践踏。但是事实是她错了,那些人依然高高在他们的头顶上,看他们犹如蝼蚁,想杀就杀,想践踏就践踏。

他们的命,依旧卑贱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