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喘了口气,坐到圆凳上,细问:“哪里求来的药?”

“什么求,他是咱们合伙人。”金满堂得瑟得很,神秘一笑,“龚若水听过吗?”

“他!”姚四双目放光,一股朝气自眼底浮现,“你带去的药包,验了么?”

“第一次带走的有毒,后来我又打包了贴药走,那贴没毒。”金满堂竖起耳朵倾听了下,心想陈东不会闹出太大动静,她得赶快了。

“居然如此。”姚四扯了条丝绢揉在手心,“这就耐人寻味了。”

“屁啦,兴许是背后那恶人不想你死得太快。”金满堂自然不会相信那人良心发现,难道是察觉到陆府的风吹草动而暂时放过姚四?

这茬她想不透彻。

“那现在我熬这真药喝,要怎么办?好了他们就送我去死?”姚四毕竟年少,顿时又慌了。

“哪里,你已经尝了几味害人的药,记住这种难受的状态,你就接着演,总之就是病要六神无主,快要死的状态就对了。”

演戏这回事,靠领悟,但古人毕竟不像现代人那样看惯了电视剧,晓得分辨真真假假,这应该难不到姚四。

金满堂充满信心地看着姚四。

“好吧。”姚四咬唇。

“哎哟,你那嘴就那么一点儿,别咬破了。”金满堂瞠大眼,怜香惜玉地瞪着姚四。

“你这小鬼,滚远点儿。”姚四佯装生气,脱了鞋子假装要扔向金满堂身上。

金满堂缩缩脖子,躲在帘子后头,“喛,姚四,你怎么就相信身边的人?”

姚四自信地说:“她们的身家性命是我给的,我要出了事,她们没活路。”忽地话锋一转,目如双刃:“你此话何意,她们当中有人敢出卖我?”

“没,我只是好奇呢。”金满堂有些唏嘘,在现代,她都不知道信任是什么了。

“哼,敢背叛我,扒了她们的皮。”姚四声音虽软绵,可金满堂毫不怀疑她能这样做。

“好,我走了。你得保重,陆府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金满堂凝神听了一会儿,察觉好些人的脚步声过来了。

“你要小心,亡命之徒可多了。”看着瘦小的金满堂,姚四又生出担忧之情。

“放心,我福星高照呢。”金满堂摆摆手,利索地从后门摸了出去。

陈东就在门旁接应,二人会合后立刻趁着夜色溜走。

待气息顺了后,金满堂问陈东:“东哥,明天是不是就能知道陆府的情况了?”

“对了,那个林公子着人送了他开给陆公子的药方来。”陈东突然醒起这事,觉得有必要告诉她。

金满堂惊愕地张大嘴巴,“哎哟,是那个神仙一样的公子啊!真的很善良。”

“你遇到贵人了。”陈东只承认这个事实。

“嘿嘿,都是托东哥你的鸿福。”金满堂连忙拍马屁。

“数你这小鬼嘴巴甜。”陈东笑道:“咱们回去再说。”

“现时是宵夜的好时候,你不带我去喝杯小酒吗?”金满堂央求道。

“你还会喝酒。”陈东皱眉。

“果酿啊。”金满堂想了半晌才想到这形容词。

“县上倒是没这个,改明儿我让人从茵陈县给你带一坛子回来。”陈东当真了,“走,带你吃面去。”

“好啊,你也饿了吧。”金满堂肚子打鼓。

“不饿。”

“那我回家吃馒头就好了。”

“刚才不饿。”

“现在饿了?”金满堂坐进马车内,不忘追问。

“是。”

“那你请客。”

“还能叫你给付帐?”陈东有些恼火,说半天为了这个。

“哪里,如果你不饿怎么好意思叫你看着我吃啊。我吃得可香了,真是什么都能吃出天下美食的感觉来。”

金满堂高兴地说着浑话,听着平缓的轱辘声,内心是安稳的,没有那种随时怕被别人卖了的感觉。

东大街有个面档很出名,只在入黑后营生。

“都有什么面?”坐下后,金满堂问陈东。

“只有一种面,肉丝葱花面。”陈东扭头跟店老板点了两份。

“东哥你不是说生意很好吗?”金满堂疑惑地望向四周,人影也没个,浑然不觉此时已经子时过半,属于深夜了。

“再过半个时辰,面馆就打烊。”陈东看了看月色,“明个儿估计要下雨了,天气会变得湿冷。回头去张裁缝那儿添批新衣好了。”

“啊?可是我银子不能拿来添衣,有其它用处呢。”金满堂总觉得钱银不多的时候,拿来买衣服简直是罪过。

“我有。”陈东看向金满堂,“今个儿回去,奶奶和我说,干娘织得一手好布,晚些儿让奶奶指点下,织出来的布也能卖上好价钱。”

陈东虽然停顿了,但金满堂觉着他还有话要说,所以静静地看着他,没发表意见。

“你双手纤长,柔软有力,找绣娘学刺绣可好?”果然,这才是陈东的目的。“姑娘会刺绣挺好的。”

这种抛头露面的日子,待姚飞霞的事了结,也该结束了。

“我学刺绣?”天呐,金满堂哀号,这不会要命么,穿根线都会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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