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宴席间的气氛可以说非常微妙,当中最大的就是右司卿—沈枫溪。

只见他双手插怀,环抱双臂,微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下面的官员折腾了一天了,年老的体力不支,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竟然有昏死过去的。

手下过来通传的时候,沈枫溪面不改色,只叫人抬下去好生安顿了就完事了。

“沈大人,您说,李牧九这次回来,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一个胆子大的官员惴惴不安的迫切问道。

这时,沈枫溪缓缓睁开眼睛,轻笑一声:“什么药?怕是要在坐性命的毒药。”

沈枫溪这话说的轻轻巧巧,就像是闲谈,随意说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沈枫溪的这句话一丢出去,饭桌上是炸开了锅,有义愤填膺的叫嚣,也有冷汗直流,不敢出声的,沈枫溪就看着他们一个个平时作威作福,享受非常的人,在此刻,乱了手脚的慌张模样,不禁失笑。

“吵什么!”沈枫溪一声呵,众人停止了喧哗。

“沈大人,我我我我年老,消化不好,这这这这胃疼的厉害,还请大人准我离席休息一下。”一官员紧张的说道。

沈枫溪挥挥手,那官员就赶紧走了。

“有什么乱的,凡事都讲证据,城池非一日所能盖,他才来,还得安顿好家眷,沧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没有,他愿意做个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就满足他,做这些事总是需要时日的,你们明白吗?”沈枫溪轻声说。

席间鸦雀无声,片刻后,热闹之声鼎沸。

沈枫溪起身,走到窗户边,一双漆黑的眸眼,看向外边热闹的街道,华灯初上,映在眼帘,眸子立刻璀璨,此时的沧州真是明媚。

晚上,灵鹤小跑着过来找李牧九,手里头拿着方才驿馆加急送来的信函。

李牧九接过信函,动作麻利的拆开,借着烛火读了起来。

这封信是萧子柱寄来的,李牧九细细读着,信上是萧子柱的道歉,对未能在关键时刻救出李牧九这件事而心中有愧,如今在家中身染恶疾,不便出门,只能在信中请罪。事发突然,李牧九其实并没有怪他。信中萧子柱提及一人,叫李牧九是为吃惊,便是沈枫溪。

沧州沈家,先朝武定侯沈震威的后代,国破之后,沈震威宁死不从。他的儿子却是个识时务的,举家投降,交了兵权,发誓弃武从文,这一举动保住了沈家上下老小的命,却让沈震威为耻,自刎而死。高祖皇帝是十分重视沈家的,虽然未能保他们的爵位,但是沈家的子弟却也大都在朝中为官,地位上算是举足轻重,沈枫溪这一代里,他做的官职最高,加上沈家被皇室看重,所以,沧州的大小官员都不敢得罪他,就是郭表仪也得给几分薄面。

但是这个人与萧子柱关系亲密,都是自诩为惊世之才,是有几分惺惺相惜的。

这人,萧子柱与李牧九说,可以接触,会帮的上他,这人极为聪敏,心思细腻,做事妥当,为人也是和气。

李牧九读完信件,随手扔进灯里烧了个干净。

“好复杂啊好复杂。”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个沈枫溪就不像个和气的人,那张脸上虽然俊美,但也写着,别跟我说话。那表情让人觉得很容易暴躁啊。”

李牧九在椅子上思来想去,还是先不去招惹沈枫溪了,免得碰一鼻子灰,这些个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不是太好接触。还得在夏师爷身上找口子。

沧州这一谈腐烂发臭的死水,李牧九的到来,成功激起千层浪波,与此同时,都城灵安,也并不平静。

子夜,皇城里驶出马车,奔赴孟国公府,车上坐的是皇帝,宗寒岭。叫他漏夜前行,只因孟国公在雀坊多饮了几杯,叫嚷着皇帝过去为他洗脚。

小太监向宗寒岭通传时,吓的浑身哆嗦,不敢抬头,一身的冷汗直流,生怕皇帝因此勃然大怒,连累到他。

好在宗宗寒岭听后,没有生气,居然还问:“很多人都听到了他叫朕给他洗脚吗?”

小太监只敢照实说道:“是。”

没想到宗寒岭竟然很是高兴,痛快的说:“备车,去孟国公府。”

随从的内侍官崔白,一下子就猜到了宗寒岭的用意,但是也为皇帝暗自擦了一头的汗,这事宗寒岭做了多年,都城的百姓也都知道,百姓不信天子,那也是有原因的,皇室无威严,天子屈居国公脚下,本末倒置,又如何叫天下人拥戴。

很快到了孟国公府,国公府的大门早已打开,恭迎圣驾。

宗寒岭未垂的眼眸,在小太监的通传声睁开,披上斗篷,戴好帽子,一袭黑红色的绸缎长衣,随着宗寒岭的动作,映着月光,山水波纹,如同水面。

这是南水一带苏家独有的,只供给天子,就是连皇后也不能使用。一年只出一匹,宗寒岭喜欢的不得了,便叫宫人裁了斗篷,这几日,入秋见凉,披上刚好。

下人打开卧房的门,宗寒岭站在门口也听见了旬令堂的鼻鼾声,他气定神闲的走进屋里,徐徐走到床前,果然,旬令堂在床上睡的正香,那副悠然的睡相,叫宗寒岭无比恶心,他因为宗寒珏的死,夜不能寐,多年来无法安枕,闭上眼睛就是哥哥无力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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