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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见袖自然是骗阮朱的。

她接下来还有安排好的行程,不过在此之前,她决定先去见见伙计口中的美人姑娘。

秀才姓高,高家女儿今年堪堪十五,上门求亲的络绎不绝,程见袖到的时候,高家母女正送媒婆出来,程见袖远远瞧了几眼。

的确是个漂亮美人,程见袖虽然没见过郑三小姐,但瞧过画像,见了高姑娘之后,难免在心中将两人做些比较。

两人都是美人,若要说谁高谁低,各人各看法,拿不准。让程见袖来说,如果凶手只是选择美人,那么高姑娘显然是比郑三小姐更适合下手的对象,一个秀才之女,比官家女要便宜行事的多,而凶手却偏偏掠过高姑娘,选择了郑三小姐。

程见袖捏紧了袖口,脑海里快速地盘算着。

从她查到的那些案件来看,受害者有些共同点,未出阁,都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美人。高姑娘符合这些,可为何凶手在二选一中,会选择更麻烦的郑三小姐,是因为高姑娘有哪里不符合凶手的选择标准吗?

会是什么。

凶手若非应天府人士,在选择目标时,必然会打听,是在两者之间盲选,还是因为高姑娘身上有不符合凶手目标的因素?

看来,得分点心思来查查这一位高姑娘。

程见袖放下了马车的帘子,语气平平:“去集市吧。”

阮朱见自家小姐真没有去花楼的打算,松了口气,心情安定下来了,这思维就又发散了,想起那高姑娘,阮朱撇了撇嘴:“那些姑娘哪有小姐好看。”

程见袖扯了下嘴角:“所以你家小姐被凶手盯上了。”

阮朱一愣,默默地闭上了嘴,坐到了马车的角落,不敢再瞎开口。

三人去了集市。

程见袖来集市的目标很明确,首饰铺子,成衣坊,香料铺子。

先瞧见哪个就先进哪个,倒没有前后必要。

死者的穿着饰物,程见袖知道的不多,郑三小姐的也只是在画上瞧过,她想要从这入手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显然很困难。不过,她也没抱有多大期望,这会过来,无非是想对应天府的首饰衣物有些了解,看看后头会否有什么帮助。

她今日最主要的目标,是香料铺子。

香铺的生意极好。

铺子伙计见程见袖过来,立刻迎了上来:“公子,想要买什么香?”说着,将人往一边引:“这边的香料是咱们铺子里最受书生欢迎的,公子你瞧瞧,可有中意的。”

程见袖穿着男装,伙计自然将人当做了文人。

程见袖笑了声,说:“我想买些檀香。”

“檀香?”伙计笑了声,继续在前头领路:“公子这边走,咱们家檀香品类居多,公子看是想要哪些?”

“瞧一瞧雪梨香吧,要好些的。”程见袖回。

伙计将人带到了一旁,都是雪梨香,但因产地或是旁的因素,又分不少种类,伙计取了些出来,一一同程见袖介绍。

她今日过来,自然不是为了买香,不过为了让伙计更容易开口些,花些钱也无妨。程家是苏州首富,旁的不多,就是钱多,程见袖瞧了一眼,随手指了些,开口:“这些檀香都包一些。”

伙计见人爽快,脸上笑都真诚了些:“好勒,小的这就给公子包上。公子买这么多,是给家里长辈?”

程见袖微微挑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也不知他们喜欢哪种香,索性都买了,让他们挑个合心意的。”

伙计听了,连连夸道:“公子真孝顺。”

程见袖笑了笑,又问:“平日里经常有人买这香送给家长长辈?”

因她出手阔绰,伙计话多了些,没多想就做了答:“是,买纯檀香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家中有信佛的长辈,买来供家中老人上香供奉用。逢年过节需要拜祭时,檀香卖得也好些,不过,像公子选的这种,贵,一般人家买不起,大多都是家里有些根底的才供应得起。”

“那除了家里信佛的,还有谁会买这类香?”程见袖继续问。

“爱香制香之人,会买檀香去制香方,不过那种都买得少,若说要买的多的,那就是寺庙了。”伙计包香包的欢快,压根没察觉到不对劲。

寺庙。

程见袖眼神微动。

伙计还在继续往下说:“一般人家用檀香有限,在咱们家买檀香买的最多的还是那些寺庙,从下等品质的,到公子买的这些,那都是寺庙的人。咱们铺子就同灵谷禅寺有来往,他家寺庙中用的檀香,那都是咱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