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日记本:

“今天是我的十六岁生日。

和七岁时候一样,没有任何人记得的。

日记本。九年时间可以很完全的改变一个人的,我不知道在这本日记里面,我又和你诉说了多少。

生活就是一场欺骗。

在这所监狱一般的学校中,苏笨笨的样子走进了我的生活,曾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以后都永远不是了。

除此之外,生活一如既往。

生活永远不会一直一如往常的。不是么?

天气变冷,课程也加重了,除了繁忙的功课外,女生们开始沉迷将角料放在集体宿舍的匣子,给它缝满两株连根蔷薇的藤蔓,烤着火的乐趣。与此同时,寒冷也让围绕学校的沼泽地表面也变得坚实,不时有野马站在边缘,打开四蹄,底着脖子,试图用鼻尖去够沼泽表面枯萎的灯芯草。

因此,对我而言,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或许很早就该做了。

毕竟,哪怕我只是一周过来探望一次,身披兜帽,挎着篮子的样子都会很容易招惹麻烦。此外,不管我从学校建筑的哪个方向出发,从学校窗口注视到边缘沼泽的视线都不会是完全遮挡的,你总会看到一个小小的动点,不论那是动物还是人。

随着学校荒芜边缘得扩大,如果有人喜欢流连这些湿地,还有栅栏也够不着的地方。天主教堂一半石头坍塌,只剩四壁,但如果他们肯前往一探究竟,也许可以安全到达这里,最终像我一样,走到十字形祷告台的旁边,在一块松动的石砖下发现这张通往地下的圣翕室。

当然苏就待在这里。

她会告诉他们一切。还有我所埋藏的秘密。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我将带来的承装食物的篮子,苏的衣服,以及绳索之类的东西烧掉。白色成堆的蜡烛在火光中融化,在四周密闭的圣翕室里,升起的烟只会熏黑墙壁。隐隐的,能听到皮肉的噼啪声。

我用最后放火前从密室里拿出来的白兰地给胳膊消毒。苏把我抓伤的很厉害,两条手臂上都是红红的血印子。

天马上就要亮。

必须要回去了。

日记本。感谢这三年来的陪伴。我希望能忘掉今晚发生的一切,也希望你什么都不再知晓。”

1869年10月30日

———残留手记伦敦维尔巴特郊区女子贵族学院

1869年10月31日10:00

我来到玫瑰雕花的巨大铁门,极其开阔的前门上,铁板拉成的花卉金漆脱落,在常年酸雨的腐蚀下受潮,变形。

其他维尔巴特的女学生瞪着好奇的眼睛,拥挤着我,她们穿着和我一样的高领衣服,深褐色的钟形罩裙,就像埋藏全部的秘密那样,严严实实的将自己包裹起来。

如果你在一所寄宿学校遵循着最严格的课程安排表,却突然间连续放了好几天假,那么一定会很想来到离外界距离的这里,女生们身体前倾,发出此起彼伏的唏嘘。

原来栏杆的间隔已经被塞进满满当当的报纸,它们一份压着一份,就像某种急切想伸进来的植物,靠近底部的部分脱落散在地上,被鞋底踩成乌黑一片。

相对于常年萧条冷静的日常,可谓一大奇景。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那是哪个年级的.....”

“你看了报纸吗,都写在里面了.....简直就是媒体恶意。”

“一切都是杀人犯的错,这放在哪里都是没办法的。我们的学校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好么...!”

“她不是自杀么.....”

学校大门外面也是吵吵嚷嚷的。

一个布盖罩着的上脚闪光灯在拍摄,把新晒的照片夹在绳子下面晒干。那些记者过于贪婪,就像蜱虫一样贴在周围静待其变。四五个年轻警察在幸灾乐祸交谈,对老牌的学校指指点点,短短的一两天内,《伦敦晚报》就已经捷足先登的做出报道。

“头条。斯尔坦女子贵族寄宿学校卷入学生遇害事件。10月29日,有人于该学校废弃河流的淤泥塘中心发现一具焦黑的少女尸体,因为没有伤口,初步判断是窒息而死。

高特·伊丽莎白——联系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学督小姐,当即下令检查所有班级的考勤状况,又给近期离开学校学员的家庭写信,死者身份一星期前从初等班级转校的苏.加比。学校极高的建筑就像在防卫他人的视线。奇怪的是,苏·加比自最后在学校的课程签到显示,该学生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月,校长本人在与警方进一步合作。总体看来,尸体旁边发现一捆绑船绳索,此外没有作案工具。现在,市长已经请来私家侦探和警队,该学校正在接受调查....”

(“‘苏·加比的尸体出现在空旷沼泽地....’为什么?什么情况?”)

我反复回想在报纸上阅读到的报道,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报纸充塞了所有人的空间和注意力,并且彰显它的存在。

在新教改革的时候,维尔巴特学校都一直在接受多方贵族家庭世家的资助。时至今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