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傲爷还肯叫我一声霞姐,我还以为维哥人死如灯灭,再没有人认得我这见不得光的女人了呢!”

小傲微摇了摇头,向苏维扬的妻子看了一眼,低声道:“霞姐,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没什么立场说话,不过维哥的事发生的突然,大家都不免慌乱,你看在维哥尸骨未寒的份上,有什么委屈也别在今天闹吧,别让他走得不安生。”

周婉霞流着泪将女儿向上抱了抱:“我没想过要闹,也不是想来争什么,维哥走了,临死我们娘儿俩也没能见他一面,现在连我带孩子到灵前给他上柱香、磕个头也不行?珊娜虽是女孩儿,总也是维哥的一线血脉,我没求苏家承认我什么,但孩子总不能不认父亲!”

她这几句话说的颇为占理,在场众人有知情的,不免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小傲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来送维哥走这最后一程的,也都想他能走得平静、无牵无挂,霞姐既是要上香磕头,好好的说就是了,把刀放下吧,别伤了孩子。”

周婉霞拿刀的手微微移开了一点,眼睛看向苏维侠:“我放下刀可以,他们怎么说?”

小傲踌躇了一下,眼前的情势颇为难,自己与苏维侠已有过节,这事别人说话许还好些,自己说话只有更激怒他,但周婉霞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上他来出头,总不能缩头不理,何况与苏维扬相交一场,到他死了也不能为他做点事吗?无奈的向秦朗看了一眼,缓步走到苏维扬的妻子身前,蹲下身来柔声道:“嫂子,就让她们上柱香、磕个头吧,让维哥也走得安心一点,好不好?”

韩玉倩泪眼朦胧,犹豫着看了苏维侠一眼,还未答话,苏维侠的一个手下已阴阳怪气的开了声:“洪帮现在管的还真不少呢,连人家办丧事也来插一手啊?”

小傲淡淡起身,侧转了头看了过去,天宇已走上了前来:“我们二爷在和维嫂说话,你什么身份来随意插嘴?维哥尸骨未寒,盛维的人就不将他的遗孀放在眼里了?维哥是洪帮的朋友,二爷也是为了息事宁人,难道在灵前如此闹法好看吗?”

苏维侠阴恻恻的“嘿”了一声:“息事宁人?我怎么听着象是在挑事啊?洪帮息事宁人的办法还真特别,傲爷怎么知道她委屈了?她什么委屈背着人和你说了?”

小傲听他竟在苏维扬灵前说出这样不三不四的话来,不由得又羞又气又伤心,秦朗见小傲面色越发苍白了起来,不免皱起剑眉,心生怒意。天宇知小傲向来温润,又是在苏维扬的灵前,断不会对苏维侠回以恶语,秦朗是龙头之尊,与苏维侠对嘴不免失了身份,见冯杰已向前一步准备回言,不想四海也参与冲突,便抢前一步扶了小傲,向苏维侠淡淡的说了句:“苏老板怎么说也是维哥的亲弟,这样不堪的话,在灵前说出来,污了生者的耳朵,损了死者的名誉,冲着维哥的英灵,我们就当没听见了,大家还是尊重些吧!”

苏维侠给他一句话抢白了回来,也知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难免落人口实,一时词穷,声音便高了起来:“你说谁不尊重,你们洪帮带了人灵前闹事,究竟是何居心?”言下之意竟是扣死了周婉霞是小傲指使了来的,旁观众人见事情闹得不象了,便有人出来意图劝说,周婉霞怀中的孩子还小,一时见了这么多人本就怯生,听见人声渐高,哭声便大了起来,灵堂上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混乱之中,一个女童的声音尖声响了起来:“都别吵了!”

灵堂内一时静了下来,众人愣愣的看着苏维扬十二的大女儿苏菲儿从地上站起身来:“能不能让我爸清静点!”

众人一时无言,连苏维侠一时都没能省过神来,苏菲儿看了一眼周婉霞和她怀中的孩子,再看一眼苏维侠,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傲,低了头对惶惑得不知所措的母亲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的,随她去吧。”然后在原地又跪了下来,冷淡的道,“要祭的快祭,谁再吵,我就把他撵出去!”

众人见她小小年纪竟是稳稳的极有主意,心中都是十分惊诧,韩玉倩见了这样,便怯怯的说了句:“让她祭吧。”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未亡人都如此说了,其他人应该没有理由反对,苏维侠面色铁青,不再开声,周婉霞惊喜的泣了一声,将刀抛在了地上,向韩玉倩深深的躬身:“谢谢,谢谢大姐!”

当着众人面前上了香、磕了头,周婉霞抱了孩子起身,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小傲心中叹息,知道这一来,在人前当众出了头,更彻底的将苏维侠得罪的狠了,日后更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看到舒同低声向阿亮吩咐了几句,阿亮点点头,乘众人不觉,从侧门走了出去,心中略觉宽慰,知是舒同心细,怕周婉霞出门后被人为难,让阿亮着人去悄悄跟着。

秦朗压着气,不愿小傲再人前难过,沉着脸刚说了句:“我们走吧。”外面忽然人声鼎沸,几个人飞快的跑了进来:“侠哥!侠哥!”

苏维侠没等开口,门外大踏步进来一个人,厅内好多人惊呼出声,那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正是失踪了两日的卢局长!后面几个警方的便衣跌跌撞撞跟了进来。

苏维侠先是一惊,随即一脸怒色的冲了过来:“你!你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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