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拒绝一个貌美又磨人的小妖精,冷情冷性如玉清之流也不能。

而且,小弟子不过是想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而已,这是一个多么朴素且容易实现的愿望——

至少,玉清此时此刻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痛快地应了下来。

“好。”玉清转过头,望向卧房内,“只是……为师这里只有一张矮塌……”

“没关系的,师尊。”徐令几步迈去,停在门槛处,回首小心翼翼地问玉清,“师尊,令儿可以进去吗?”

“当然。”玉清一笑,心说她的小弟子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守规矩。

她真欣慰。

徐令进到卧房内间不久,玉清也跟着走了进去,接着,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徐令在地上摆摊一样,祭出了他的套铺盖,这其中,甚至还有一张雕花大床。

好徒弟,蓄谋已久了吧?

徐令抬眼向玉清一笑,骄傲地拍了拍他带来的床:“师尊,您看这床够不够睡?”

玉清僵硬点头:“够。”

她隐隐觉得,自己貌似轻易许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是夜,玉清披着外袍,在卧房外间借月读书。

徐令沐浴焚香回来,半散着湿发,发尾滴了一路亮晶晶的痕迹,领口衣带束得整整齐齐,满身都是又热又香的水汽。

他一只手撑着桌角,俯身下来,看玉清手里的经卷:“师尊在看什么?”

“一本古剑残卷。”玉清说着,随手翻过几页,给徐令看。

徐令“哦”了一声,仔细瞧了两眼,皱眉:“好晦涩的玩意儿。”

他说着,就遮着唇角,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玉清自然道:“令儿可是困了?”

“嗯。”徐令揉了下眼尾,“昨夜噩梦连连,没能休息好。”

他昨晚沉溺在“被师尊丢回揽月峰”的委屈之中,辗转反侧的,眼睁睁瞧着天亮,根本睡不着。

玉清当即放下手中经卷,站起身来:“那便早些睡吧。”

“好。”

徐令粲然一笑,两只桃花眼有些浮肿,看着很有些可怜。

他抢先玉清一步,奔到床榻前,掀起锦被一角:“师尊,您冷不冷,要不要令儿先帮您暖暖被褥?”

玉清将外袍挂到床头:“不必,令儿,你躺好便是。”

“是,师尊。”

徐令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就势滚到锦被里,一路滚到床榻彼端,给玉清留出了好大一个空位。

他裹在锦被里,张眼看着玉清。

玉清被他可爱到,禁不住地笑了一下,矮身躺了下去。

此时两人中间,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徐令半张脸埋在锦被里,悔恨地暗骂自己——

混账东西,床带大了。

他望着高高的穹顶,欲哭无泪。

玉清也睁眼望着天,了无睡意。

她本就没有躺下睡觉的习惯,平日大多是一边调息一边闭目养神一阵,今日不过是为了满足小弟子的心愿而已。

四下静寂无声,徐令僵着身子不敢擅动,很是难挨。

“师尊。”

他盯着穹顶唤了玉清一声,嗓音里掺着些困倦的闷哑。

玉清回神:“嗯?”

“您爱令儿吗?”

玉清:“爱。”

她记得,她昨天才刚刚回答过这个问题。

徐令随着那声笃定的“爱”,悄悄向玉清这边蹭了蹭,依然盯着穹顶:“您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令儿,还让宗主师兄去昭告天下,令儿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玉清偏过脸,扫了一眼徐令,又摆正头颅,和他一起望着穹顶:“你替为师离经叛道了这么多年,为师为你离经叛道一次又何妨?”

闻言,徐令转过头,出神地看着玉清。

玉清:“此事决定得并不草率,乃是为师深思熟虑之结果。早在天门之前,为师就已经有了些打算。”

徐令侧过身,又向玉清那边蹭了一蹭:“师尊,天门前,究竟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玉清轻轻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没有你……”

“师尊。”

徐令难以自制地动了动手臂,一下子没收住力道,就碰到了玉清的手肘。

两人贴身的中衣都被蹭得起了褶皱,彼此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料,交融在一起。

这隔着一层衣料的触碰远比直接的肌肤相亲更撩拨人心,这是克制的暧昧,压抑的欲/望,也是师徒之间的最后一丝礼数。

徐令咬咬牙,硬逼着自己留在原处,非但没有如往常一样迅速退开请罪,反而借机缠住了玉清的手臂。他的指尖顺着师尊的手腕,滑入师尊的掌心,精准地与师尊十指相扣。

玉清仍由他环抱着,没有动,只是觉得被他划过的地方一阵酥痒,酥痒得发麻,连呼吸都跟着加重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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