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骗谢云潇和戚归禾赶赴雍城呢?”

镇国将军道:“诚然。”

他一边写信,一边说:“我与部下传信,常用密语、勘合做保,用了几年。羯人生擒过我的大将,密语也被羯人破获了大约三成。”

华瑶马上说:“我擅长算经,心算极快,手下也有能人异士,可以帮着改进密语。”

镇国将军谦逊有礼地道谢。他把信件交给心腹,派他们传信给谢云潇与戚归禾。

将军的脸上没有一丝老态,银盔银甲整齐披挂,搭着案桌的手臂筋骨强壮,肌肉横生,捏碎铁球也并非难事。

他的武功登峰造极,长子戚归禾、幼子谢云潇都承袭了他的天赋异禀,再看那位号称要做他儿媳的公主,不似他长子那般魁梧,也没他幼子那般精壮,她胜在内功、轻功练得好,剑法出神入化,自然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她亲手斩下了岱州匪帮首领的头颅。那首领见到她时,惯性使然,极有可能犯下了轻敌之过。

华瑶并不知道镇国将军在想什么,只听他改了念头,道:“殿下,您不妨跟着我的心腹去接应归禾、云潇……”

他一句话没说完,华瑶爽快答应道:“好,正合我意!”

*

延河的尽头,风刮得更大,天色阴沉不见光,盐粒般的细雪洒在军帐上,簌簌有声。

篝火的光影里,披甲佩剑的士兵结伴走动,有两人抱着拾来的柴火,听得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

其中一名士兵在月门沟养出了警觉的性子。他心头突突乱跳,寒毛直竖,尚未看清远景,就撒腿跑向军帐密集的地方:“戒备!戒备!”

话音刚落,谢云潇走出军帐,逆风而行,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那匹骏马跟在他的背后,马蹄踏地,蹄声极轻。黑缎般的鬃毛里掺杂了雪粒,自然消散,飞扬间浑似一道旌旗。

他没有拔剑。

士兵们整装待命。

远处的骑兵渐行渐近,首领竟是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的腰间挂着一刀一剑——她的那把刀,士兵们都认识,那是戚家大将们惯用的鱼鳞精钢刀。

鱼鳞精钢是凉州最上品的钢铁,唯独武功高强的豪杰才能配得起。华瑶离开将军府之前,镇国将军的亲信为她送来一把鱼鳞精钢刀,她欣然接受,甚至把它当做了谢云潇的嫁妆之一。

这一路上,华瑶略微思考了一下,谢云潇许配给她以后,永州谢氏、镇国将军府都会准备什么样的财礼呢?她并不贪图他们的财力物力,只愿谢云潇能够顺顺利利地入住公主府,成为她高阳华瑶的正室。

她翻身下马,走向谢云潇:“听说你们遇到了敌人的诈计。”

谢云潇环顾四周,道:“你来之前,信使先到了。雍城告急是真,父亲已增派援军。”

华瑶点头:“是啊。”又狐疑道:“你今晚在这里扎营,只是为了等候父亲的命令吗?”

谢云潇转身走向另一侧:“我们回帐中议事。”

华瑶跟着他进帐。

帐中燃着一盏昏暗的烛灯,灯芯将灭不灭,戚归禾坐定于灯前,正在细读他父亲传来的亲笔信件。他锁紧一双浓眉,呼吸吐纳仍然平静而顺畅,一举一动之中无不显露武学高手的气息。

没了风雪的侵袭,华瑶更觉舒服。她轻快地跑到戚归禾旁边,低头偷看那封信,但因她没学过戚家的密语,只凭这匆匆几眼扫视,就连半句话都看不懂。

华瑶拽起谢云潇的衣袖:“你,给我译一遍。”

谢云潇回绝道:“请见谅,军机不可泄露。”

华瑶也没生气。她双手背后:“不说就不说吧,以后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谢云潇对信件内容只字不提,戚归禾倒是讲了一两句:“雪不过桥,夜不过林。我爹估计,从咱们这儿去往东境的路上,必然有伏兵。”

华瑶指了指帐外,道:“你爹派了四名猛将,三万精锐,驰援雍城的守军。”

“他们也来了?”戚归禾连忙站起身。

“早就走了,”华瑶道,“雍城十万火急,哪里耽搁得起。而且,他们没走这条路,绕了另一条官道。”

戚归禾又问:“殿下,您带来了多少人?”

华瑶挺直腰杆,如实说:“四百人!包括我的几个近身侍卫,还有将军府送我的那对姐妹,紫苏和青黛,她们的体格健壮,武功超群。还有,先前我也说过,你私下里别用敬称,喊我弟妹吧。”

戚归禾伸出左臂,帐顶飞下来一只雄武的猎鹰,鹰爪牢牢勾着他的铠甲,犀利明锐的鹰眼直对华瑶。

他说:“我的鹰,叫阿木。”

华瑶第一次距离猎鹰如此之近——京城也有人豢养鹰犬,没有哪个高门大户饲养的老鹰比得过阿木庞大威猛。她想摸摸阿木,手抬一半,停下来了:“谢云潇也有鹰吗?”

“没,”戚归禾笑笑,“那小子,他才懒得熬鹰。弟妹想要鹰崽吗?刚破壳的,我给你备着。”

没想到啊,华瑶暗忖,谢云潇的嫁妆还挺丰富,既有他爹送的鱼鳞精钢刀,又有他大哥送的凉州猛鹰。

他大哥出手极阔绰,还说:“云潇的那匹马,是凉州的汗血宝马,日负千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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