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受。”费劲地侧身,只离她更近一寸:“表妹忽然以温情待我,大约是因我命不久矣。”

华瑶反驳道:“不会的,你这么年轻,肯定活下来。”

“昨夜我吐血时,心下暗忖……”朴月梭向她透『露』道,“幸好你没选我做驸马,我是短命鬼,自认晦气罢,却不牵累表妹。”

较之以往,朴月梭这一次的表情达意更直白。华瑶不仅没有敷衍搪塞,还:“我和你一同长大,幼时几乎形影不离,总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何来牵累一呢?先前我更盼望你仕途顺利……”

朴月梭目不转睛地盯华瑶,依稀她那一双灿若琉璃的漂亮双眼中望见自己的薄影。不堪重负般地垂首,似笑非笑道:“你来都不信我,偏要反复试探我。”

“我明白你的心意,”华瑶低声道,“你十六岁之前,时常进宫,淑妃教导你要做我的驸马,可她没有告诉你,普之下,绝没有长久的男女之情。”

朴月梭攥住她的袖摆,修长的手指扣紧衣料,扯出一条条明显的折痕:“你是高高上的潢贵胄,本不该被凡尘俗的情爱桎梏。”

对她的热枕一如既往,甚至她的风流花心找好了借口,她不禁有些茫然,又听:“枉我翰林院官两载,竟没帮你一分一毫,我时日无多,死前……

华瑶双手撑的枕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你并不是必死无疑,还有一线生机,别这么垂头丧气。”

朴月梭揣摩她的话中玄机。了博取她的怜惜,故意:“时命,道难违。”

华瑶当即愤然道:“要挡我,我就闯破那片,地要拦我,我就踏碎这块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断不会自暴自弃,既然你是我的表哥,多少跟我学一学。”

朴月梭心头一动,暗自一笑:“我若大难不死,否……”

“什么?”华瑶凑近了些。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只看一个人。不由自主地记起昔日宫中的景况。们一同弹琴下棋、煮茶调香、写诗画、占算卜卦……少年不知愁滋味,只把良辰美景当寻常。

华瑶的口头禅是“表哥,表哥,你一定要同我长长久久”。每当此时,的心就快要化成一滩水,五脏六腑的疼痛逐渐消退了下去。放任己身堕入一张情网,话得更确切:“我若大难不死,否做你的……”

“侧室?”华瑶试探道。

朴月梭原本打算“谋士”,怎料华瑶把“侧室”二字宣之于口。

本无血『色』的侧脸浮薄红,应景地浅浅一笑:“倒未尝不可。朴家正是你的母族,你我联姻之后,族亲的关系更近一层,朴家上下必会鼎力相助。朴家虽已没落,比不上十多年前,但还有些家底……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朴家虞州、秦州、朱原、吴州等地,不乏门生故交。”

华瑶震惊于的坦诚:“你当真愿意吗?假如你做了我的侧室,那你每早晨都要给谢云潇请安。”

朴月梭不答话。微抿薄唇,视线偏向另一侧,还没来得及开口,华瑶就:“淑妃对我有再造之恩。于情于理,我不会薄待于你,不会让你委曲求。”

执意道:“我不觉委屈。”

华瑶改口道:“表哥,还记得吗?幼时你我一同念书,共立了下大同的心愿——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

朴月梭接话道:“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是的,”华瑶点头,“你身负状元之才,最擅长讲经论道。”

她牢牢地握住的手腕:“你我本是同道中人,何非要以姻亲联系?你若大难不死,应当官场上一展宏图,助我一臂之力,共谋万之业。君臣之义,远比男女私情可靠的多。”

朴月梭一霎错愕。华瑶生怕一时想不开,导致疾病发,又委婉道:“当然,我绝不会强求表哥,你想走哪条路,凭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