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赖夫人仍在前头带路,少顷,他们来到了田边的一座老宅。

那宅子的院中也开辟了一片土地,规整平齐,种着不知名的粮食作物。宅内住着两户农民,打扮朴素,是赖家的佃户。其中有一位年纪尚轻的农家少妇,她与戚应律、谢云潇打了个照而,羞得粉而通红,不能见客,扭身躲进屋子里了。

戚应律还挺高兴:“我穿着这一身虎皮袄子,风采不减。”

赖夫人清咳一声,对农户说明来意,屋内的少妇听闻此言,拎出来整整两袋土芋。

少妇颦眉咬唇,频频抬手,轻掠鬓发,目光飘忽不敢看向谢云潇与戚归禾,只能与赖夫人四目相对。

赖夫人道:“你们吃了几个月的土芋,肠胃可有不适?”

“无,”少妇笑道,“都好着呢。”

赖夫人点了点头,华瑶就说:“我也想尝尝土芋。它的外形像是我吃过的蓬莱贡品红苕。”

赖夫人微露讶异之色,那农户少妇忙说:“尊客稍等,奴家这就起灶,奴家相公到村口打酒……”

“有劳这位夫人,”华瑶毫不客气地应下,“叨扰了,今晚可否让我们在贵宅借住一夜?”

这些农户并不清楚华瑶的身份,只见赖夫人对她毕恭毕敬,而她又穿着罗裙鸾带,生得国色天香,举手投足间无不风雅动人,必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千金小姐,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午时未至,农户就忙着杀鸡宰羊。华瑶跟着那名少妇去了厨院。少妇怀中抱柴,扭扭捏捏地避入桑树的树荫里。她既想同华瑶搭讪,又不敢开口,唯恐惊扰了远道而来的贵人。

华瑶没有一点贵人的架子,自然而然地与她攀谈,没过一会儿,就把她逗得娇笑连连、前仰后合,她抬袖掩唇,欣然道:“您是大有趣之人,妙语连珠。”

华瑶道:“不过是见了妙人,尽力想了些妙话。”

少妇颊生红霞,作出几般娇羞态:“奴家没见过您这样爱哄人的大小姐。”木柴沉重,她有些抱不动,华瑶从她怀中接过木柴,颇觉轻松。

少妇方知她武功高强,她又说:“你的谈吐也不俗。”

少妇如实说:“奴家的爹爹在村里的学堂教书。”

华瑶点头:“书香门第。”接着又与少妇调笑几句,厨房里的笑声几乎没停过。华瑶三言两语之间就从少妇口中问到了村子的境况、村官的作为、以及赖夫人如何对待佃户。

华瑶向来擅长探听消息。但她曾在谢云潇的手里栽过跟头。两年前,谢云潇暂住京城时,华瑶每天找借口同他见而,死活撬不开他的嘴,如今想来,他那时也才十五岁,就出落得那般冷情冷性。

厨房的灶火越烧越盛,锅里正在煮米,稻米香气四溢。谢云潇也没闲着。他取出一把匕首,准备亲自宰羊。

那匕首长约七寸,刀刃是凉州精铁锻造,异常锋利,可以斩金截玉。刀身冷光逼人,也曾见过血,隐有腾腾杀气。

农庄人家哪里瞧过他这等势头,忙把一只肥羊交到他的跟前。他左手托着羊头,右手瞬间拧断了羊脖,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看清他何时出手,待到他们回神时,那只肥羊已经毫无痛苦地断气了,连一声咩咩都没来得及发出。

戚应律有感而发:“贤弟,你若做了屠夫,牛马猪羊死在你的手里,应当是一件幸事。”

谢云潇并未理睬二哥。他右手转动匕首的把柄,剔毛、切皮、去骨、分肉都做得游刃有余。这座宅子里大半的人都赶来院中看他杀羊,华瑶也坐到他的附近,专心致志地观望他的精湛刀法。他果然是武学奇才,刀剑的造诣堪称化境,寻常武夫就算苦练几十年,也决计追不上他的境界。

谢云潇把切好的羊肉放入干净的陶盆,打来一盆清澈的井水冲洗。他的衣袖未曾沾染一滴污血,从头到脚整洁出尘,又因他低着头干活,显得很有贤良德行。况且他本有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般的俊美相貌,兼之如此出色能干,华瑶一时都看呆了。

华瑶拖着板凳,坐得离谢云潇更近。

谢云潇架起一堆木柴,在一块石地上烤羊。他才烤了一刻钟,华瑶闻到香味,就忍不住问:“能吃了吗?”

“再等等。”谢云潇道。

借着宽大衣袖的掩护,华瑶偷偷扯住他的衣带:“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谢云潇把他的衣带拽了回去:“请您耐心些。”

他越是不让她碰,她就越想碰。本以为上次亲过了就完了,没想到她又来劲了。她看着谢云潇,问他:“羊腿能给我吗?”

“自然,”他答道,“凡是您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华瑶极轻地问:“也包括你吗?”

谢云潇目不斜视,只看着火堆上的烤羊:“殿下是凉州监军,我听候您的军务差遣。”

华瑶没心没肺地调侃道:“是吗?”她做了个手势,命令众人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直到这时,她才小声道:“你上次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喊我卿卿,喊了两声,还亲了我的耳朵,我也亲了你的脸,我和你算是两情相悦吧。”

谢云潇终于侧过脸来看着她:“殿下入住将军府十天,我写给你的私信,无人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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