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怒江龙宫内书房里,玄元莲岐二人半含半露地说出了宝壶的玄机,却被躲在后窗下草丛中的袁福,一字不漏地窃听在耳。随即,他便飞身来到龙宫的藏宝楼。

角落里,他摇身一变,化成黑龙王玄元模样,躲过藏宝楼镇守大将的盘查,将此圣物轻易骗取在手。

你道这龟精,毕竟万年道行。本就生性聪敏,加上后天精通五行奥秘,晓得金木水火土生克大发。很快,便悟出‘宝壶’天机。知道‘天一地六阴阳真水’阵法的排列,这才一次次躲过雷神霹雳真火的灭顶之灾。

千算万算,也是怒江龙宫劫数难逃,被龟相袁福坏了怒江万世基业。他不仅枉杀千余童男童女,今又窃取宝壶,致令雷神火龙奈何他不得。同时,更是加深了黑龙王的罪业。

早有天兵信使将战况报知玉霄大帝。

玉霄大帝龙威震怒,更恼黑龙王玄元教下无方,护宝不力。一面命九天虚女娘娘,火速下界降妖。

玄女娘娘接了御旨,顾不得回她的紫玉玄虚,匆匆驾云来到南天门。

她探首浩渺九天,透过茫茫云海,望向人间凡界。但见怒江方向正喊杀冲天,电光闪烁。知道是胡雪儿辖下地界。

虚空里她皓腕轻扬,一部紫色的《仙灵簿》在玉掌展开。天机显示,万年红狐胡雪儿守阵功满,即将另负使命。临走前,尚且肩负道度三宝郎的任务。

于是,便派玉使童子火速下界,向胡雪儿秘传机宜,只需如此这般,那刁龟便可手到擒来,乖乖伏法。

玉使童子领命而去。

胡雪儿正立在九龙断情崖之峰巅,焦急地等待玄女娘娘的天书诏命,一边翘首遥望怒江之上的,这场千年一遇的打斗。

她知道,浊浪中可以施救三宝郎乃分内之事,若是没有玄女娘娘的昭示,私自参与这场龙宫斗法,那可是律犯天条的。

胜负与她无关紧要,她只揪心她的三宝郎,

胡雪儿早已今非昔比,以她今天的道行修养,又何尝不知定数难违?只是天道运转的过程当中,苦的只是一个情字而已。

此时,九天玄女娘娘的诏示未下,虽一心急在宝儿的身上,却不敢贸然行事。

三宝郎眼见龟精依仗宝壶圣物,面对天兵天将的围追堵截,雷神霹雳的轮番追拿,胜似闲庭信步。与生俱来的好水性,使它在激烈的打斗中,犹如酒后戏水一般的游刃有余。

他全然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境,替那十万天兵急得甩手跺脚,徒叹奈何。

忽听得一员高大威猛,雄壮恢宏的天将,额上正中怒睁一只天眼,高声喝问。

“凌判官可在吗?”

三宝郎不知就里,他哪还知道什么凌判官是谁?

原来这凌判官,正是三宝郎得道之后,未来成为小仙的第一个历练的去处。因为天机所系,恕在下此地不便细表。

三眼天将当然更是不知,红船之上冷眼旁观的凡夫俗子,是何身家底细。危急关头,不急细察,他只能按簿点将。一时见无人应,又一迭声朗声喝问。

“凌判官可在?快快前来领命降妖!”

三宝郎一脸无辜,丝毫没有反应。

此刻,怒江上空,于滚滚乌云中裂开一道缝隙,一片霞光照耀天边,如八月里秋高气爽时节,夕阳欲坠之时,红得醉人,红的纤尘不染。

霞光里,传来一声轻扬飘逸的女声,这声音较之半年前,更加深沉圆润,柔和而坚定。

“三宝郎--你还呆看什么?快快取出你怀中之物,用你师门‘心弹七弦’秘术,只管照角木声韵,来卸掉龟精手里宝壶的‘羽水阵法’,生助龙神霹雳真火,灭掉这头顽兽。”

三宝郎听了这似曾相识的声音,知道是他朝思梦想,魂牵梦萦的娘子胡雪儿来了。只是这熟悉的声音里,又透出一丝幽怨深邃的陌生来。

激动之余,他不能十分肯定。于是抬头望向这道红云,试图搜寻那一抹温馨的虹影。

可是他失望极了。庄严浪漫,纤尘不染的霞光里,根本没有胡雪儿的影子。“三日九年”的爱恋早已化作天边一缕轻云,随风而逝了。

胡雪儿隐身云端,又岂敢轻易违背清规戒律?她明知道,此时如果显出当年的影子,再一次勾起三宝郎无边的思恋和千种哀怨。不仅擒妖无望,反倒撩起心上人深铭心髓的酸痛,于心何忍?又如何向九天玄女娘娘交待?

她强抑涌上心头的酸楚,一股道心天真的庄严肃穆浮上娇容。霎时,她的一抹春山云眉,拧上得道之后的睿智与宁静。

“三宝郎,呆子,痴子。你听见我的话没,还不快快出手,误了天机,你该当何罪?”

三宝郎豁然明白,这声音正是胡雪儿发出来的。今日不能现身,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何必执着呢!罢罢罢,为了雪儿,今天我三宝郎在为她抚琴一曲,一举拿下奸龟袁福。

降下浮躁的心气,从怀中摸出《知音图》,铺向红船甲板。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以意导气,搅动赤龙。源源不绝的真气,从他四肢百骸,转过大小周天,不觉三星朗照,五花聚顶。

只见一团黄色精气化成一围气罩,与红船交相辉映。他在心中默认七弦,照角木韵上一拨,强大的气流从画中一飞冲天,化作一道黄龙飞向雷神的霹雳火龙,两条红黄龙影,在空中交缠翻飞,似一对恋人般亲密缠绵,突然变成一道脱膛的炮弹,飞向龟精!

胡雪儿在空中看着三宝郎瞬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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