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黑水宫是建立在地面的一座恢弘的宫殿,结果原来不是,进入黑水宫的时候,他们先经过一大片黑水沼泽,然后在一个小小的地道口开始向地下行进。地道很长,沿途的墙面隔一段区域放置着一对火把照亮道路,走了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道石头门,带路的人在石头门旁边的机括上摆弄了几下,石头门打开,然后继续向下走,又走了一会儿,周围陡然开阔,脚下出现一个横断的悬崖,悬崖很高,下面黑漆一片。只听见从悬崖对面传来人的声音:“未泯前身恨。”

带路之人高声回应:“千年悔无间。”

此言结束,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得前方吱呀声响,一个木头桥从空中慢慢降落下来,搭在了悬崖两边。

过桥之后,又走了一段时间,拐了三道弯,过了两个大门和一座吊桥,最后沿着一条笔直的用花岗岩砖砌的通道进入了一个穹窿顶大厅。

大厅很大,应该容纳至少千人,墙壁不知用什么石头砌的,一片雪白,墙壁上挂着很多火把,将大厅照的通明如昼,而在大厅的正前方的墙面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被火焰包围的人骨骷髅头,乍一看有点吓人。而在骷髅头下面,放置着一个很宽大,靠背很高的铺着黑豹皮的花岗石椅子,上面端然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这老人身穿深紫色曳地长袍,头发花白,脸部瘦削,颧骨高耸,特别是一双深陷的眼睛炯炯有神,犹如一双时时刻刻搜寻猎物的鹞鹰,整个人的气质又阴沉冷酷又威严逼人。

而在他周围,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着装应该都是地位不菲。

进来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对着石椅子上的老人跪下磕头。

“起来吧。”老人的声音有些疲倦,不过还算清晰有力。

他站了起来。

老人伸出手来朝他招了招手。

他朝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老人大约三五步之远才停下来。

然后老人半眯着眼睛,开始细细地打量他。

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反反复复,好像在观摩一样不知年代的老古董。

而对于他,虽说已经被移了魂魄,但是不知怎么的,面对这个老人锐利的目光,还是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紧张感和恐惧感。

当然在表面上,他还是很镇定的。

就这样看了好一会,老人终于得出了结论:“的确是如珪。”他面带微笑微微点头:“八年了,还是老样子,不过长高了许多。”

“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吧。”顿了顿,君不恶花白的眉头微扬,又道。

他抬头望了君不恶一眼,却显得有些痴呆:“对不起,我忘了——”

此言一出,他感到周围的空气凝结了一瞬。

他赶紧解释:“我什么都忘了,因为在玄晟门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给我用了什么妖术,我……我都忘了,以前的一切……忘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现得相当张皇无措。

君不恶的眉毛向下压了了一下:“忘了?”

“是——”

君不恶没有说话了,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等待着这个魔教教主的震怒,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个教主父亲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扬声大笑起来。

笑声洪亮,在空阔的大厅中反复回荡折射,真是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难道他也觉得忘了以前是一件便宜的事?他听着老人的笑声,惊讶地想。

“很好,很好!”终于笑结束,君不恶的手用力的拍打了一下石椅的扶手,颇有气势地振声说道:“忘了了就忘了,我看你这八年来也没有认识什么好人,练什么好功,何况在玄晟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知道给你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忘了最好,省的我以后担心你。你只要记得是我君不恶的儿子,是我污血教的人,从今以后,你便是新的一个人,和从前再无瓜葛!”

哦,原来这老头是这样想的,倒也还不错,他心中暗自点头。

说完之后,君不恶又用漆黑阴沉的眼珠盯着他:“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不适吗?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或者下毒?”

“用了一些刑,”君如珪老实回答:“不过孩儿身体健壮,还扛得住。至于毒嘛,孩儿并未觉得哪儿不适。”

“嗯,那就好,”君不恶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再找人给你检查一下,看看你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随后他又朝周围看了一眼,道:“反正都在这儿,我先给介绍一下这里的人吧,他们都是我污血教举足轻重之人,且在这次营救你的行动中,每个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才捡回你一条小命,你可要好好感谢他们。”说着,他将右手一抬,道:“这位灰色衣服的前辈是四大护法之首的弑神护法贺光。挨着他的是他的徒弟拓行迟,这位是刹血护法师毋尘和她的徒弟林向阳,最左边这位是倾天护法郑恪。”

君如珪依次看过去,只见贺光头发胡须已经花白,年纪应该比君不恶还要大一些,不过脸上皱纹不多,面色红润,身姿挺拔,天庭非常饱满,再加上一身灰衣长袍,大有年画里老寿星的风姿。拓行迟和君如珪高度差不多,不过稍微消瘦了一些,下巴略方,颧骨高耸,粗眉上挑,显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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