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狂风肆虐,黄沙漫天,伤兵的呻吟中飘散着些许新鲜的血腥味。

我坐在营帐里和将领讨论着进一步的布兵计划,因为上一场战役的失利,攻下土堡的时间又要推迟,由此需要提前知会宋瑜计划需要调整。因为最终我们是要南北会和、集中兵力去攻打琉丹国要塞木垒。

出征已经将近一年,等攻下土堡再与宋华国合攻下木垒,战事终于可以结束。

琉丹凶悍,但终究难敌契夏国和宋华国联手,想到这不禁心下快意。

此时正是两军休战时期,要去传话的将领突然头晕不适,呕吐不止,我心下一定,干脆拿了密信说我去送便是。

绛星是伴我多年的骏马,快如流星利电,一路向南穿过宋华国小城便可抵达宋瑜所在地安城。

街道熙攘,就在我快马加鞭向前疾驰时眼里却突然跳进了一个藕粉色的身影,太过熟悉。

我迅速拉住缰绳,绛星嘶鸣,没想到会在这再次遇见她。

她瘦了些,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长衫乖乖地立在一驾马车前,我抬眼看了看牌匾:庄氏。

是她母亲的姓。

她是来这看她娘家这边的人吗?

下一秒便见宋珩抬脚出来,我俩四目相对。

看来宋珩对她不错,一朝天子愿意陪她不远千里回到娘家,她过得应该也很好。

想到这我转回目光再次看向她,这下她也瞧见我了。

只是看我的目光有些怔然。

是我离得太远,还是战争已经让我变了副模样?

不得不说,那目光让我有些失落。

也罢,知她安好,知他待她好便是。

我朝她笑笑,想当初同她道别时我最终没转身看她一眼,这事可时时叫我懊恼,眼下,倒是了了一个心结了。

我旋即便策马离去,日落之前,还要赶到安城。

去见宋瑜时大夫正给宋瑜抹药,瞧瞧这原来白豆腐似的脸已经像抹了层黄沙,脸上一条纤长的血迹还沁出鲜红的血珠。

我撩开军营帷帐走进去:“啧,等会段笙知道了可要心疼。”

他瞅了我一眼:“你别和她说。”

我笑笑算回应。

他们刚结束一场恶战,但最终是赢了,看来我们的进度确实要托他们些后腿了。

他没有多言,我知道他想宽慰我,但毕竟战争牵扯众多,他不能代表所有思乡的将领,所有闺中的思妇、所有翘首以待的父老乡亲,还能轻轻松松和我说“没事”。

夜晚他拉着我去篝火旁喝酒,将士们庆祝胜利手舞足蹈,我和宋瑜便席地而坐看着他们欢唱,这是战争时难得的快乐。

良久他突然转头和我说了一声:“前段时间我们夜间伏击总吃瘪,原来是我们这有一个内鬼,终于揪出来给了结了。”

我拿酒壶的手一顿。

我们上场战役部署精细,甚至连天气变化都在考虑范畴内,可最终敌人却像是料到先机一般打我们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我仰头灌下冰凉的酒,啧,还是更想念家里的酒啊。

宋瑜该是喝醉了些,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段兄,打完这仗,我就要把你妹妹抱回家了。”

看他那嘚瑟样子,我锤了他左肩一拳:“喝多了是吧找打?”

“嘿!”宋瑜也来劲了:“段笙可答应我了!要打便打!”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倒真是为他俩开心。

突然他蹭到我旁边笑:“段兄?你呢?你妹妹都要出嫁了,你还守身如玉啊!”

“我守你——”刚到嘴边的混账话被我生生咽了下去:“就这么和哥哥说话啊!想不想进门了!”

是啊,这小子改明还得随着段笙叫我哥呢,想到这我心里畅快了些。

“切切切,”他摆摆手:“不说就是!”

“你说你这人吧,长得一风流纨绔的样子,”他倒一口酒:“可美人到你旁边吧你又整一爱答不理的样子,你说你这折磨谁呢?”

“你观察我还观察的挺仔细的啊!”我手肘一推便再撞了他一下,可也没再多言语。

折磨谁呢?

我哪里是爱答不理?

我对一个人可又是花言巧语又是掏心掏肺,可她却三番两次拒绝和我跑呢。

想到这我不禁笑笑。

到底是输在哪儿呢。

我转头突然看向宋瑜,他察觉到我瞥了我一眼瞬间向后挪了几步:“喝酒呢!你什么眼神啊!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说,我和宋珩谁更好?”我懒得理他的糊涂话直接问道。

“啊?”他眯着眼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

“我说!”我拿酒壶碰了碰他的脸:“我,和宋珩,谁更好?”

他瞅了一眼我的酒壶,转脸就嬉皮笑脸道:“嘿嘿,当然是段大爷您!您更好,您最好!”

“切!”我手一甩丢开酒壶,里面的酒哗啦啦从瓶口淌在沙地上。

他再次坐到我旁边来小声问道:“你干嘛啊?怎么了?”

远处的篝火噼里啪啦作响,我松了松筋骨:“你可要好好待我妹妹。”

“那是肯定!”他显然觉得我这嘱咐是废话,当然,我自是相信他的人品。

旋即我摸了摸自己怀中,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

那是我战争闲暇时去当地珠宝店花了大价钱买下的镇店之宝,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还能跟个妇人似的和老板好说歹说半天,软磨硬泡才买了下来。

我把他塞到宋瑜手里,宋瑜打量一会惊道:“契夏国妹夫的待遇这么好啊!谢谢你啊!”

“滚!”我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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