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靖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门板上面传来许东君从嘴里逸出来的呜咽声,重重地落在他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胸口没有受伤,却比被人打了一枪还疼。

他“啊啊”地叫着,试图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可许东君很快察觉了他的意图,随即也跟着放声大叫起来。

“别碰我,我有艾滋病……”许东君勉力吐出这句话,来人犹疑了一下,没有继续动作。

但被许东君扫了兴致,他们并不打算放过他。

一道道狠厉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口中不断涌出污血。

许东君被几人打得痛得快要晕厥过去了,来人用刀挑开他腿上的绷带,割开了他还未完愈合的伤口,他腿里的钢钉还没取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别动我,我的血会传染的!”他强打起精神,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鲜血流淌了一地。

几人犹疑了一下,不再用手碰他,而是扫兴地踢着许东君,肆意嘲笑着他瘫在地上,如同爬虫的样子。

许东君闭着眼,努力地迫使自己忽略掉身上的疼痛。

可能是感到许东君无趣,也可能是担心自己染上脏病,那群人没有再久留。

直到所有人都从窗户离开,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强撑着完好的右腿挪到窗边,确定那群人真的走远了,才关上窗子,打开地板。

做完这些,许东君躺在地上,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把吕靖从下面弄出来了。

忽然,门口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他猛地弹起来,盖上地板。

外面的脚步声比刚才来的那伙人重上很多,踩得门口的碎木板嘎吱作响,许东君勉力抬起头,来人中有一人他认识,正是那天把他扔出别墅的保镖中的一个。

“你们,来的也太慢了,”许东君泄了气,让出位置,“他在下面。”

几人手脚利索,把吕靖捞了上来。

那个见过许东君的保镖走上前,准备抱起他,许东君也伸了手——

“不用救他。”为首那人道。

许东君的手猛然顿在空中。

“吕总说了,他的死活和我们无关。”

“他要是死了,反而更好。”

保镖看着许东君,微微有些歉意,但还是退了一步。

许东君抿嘴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慢收回了手。他实在是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丢脸的哭出来。

吕靖不要他了。

不,或者说,吕靖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在吕靖眼里,他恐怕比个物件还不如吧。

他费心竭力,拼着自己的命也要救他,到最后,却只得到这样一个下场。

为什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是错在不该爱上吕靖,还是不该对他抱有一丝丝幻想?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该遇到吕靖

许东君的手伤了,他只好把脸埋进胳膊里,抑制住即将出口的嚎啕,他的肺部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传来撕裂拉扯的疼痛。

一行人护着吕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小破屋子。

许东君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残破的,浸在鲜血里的双腿,而骨头里的钢钉,正反射着夜里冰冷的光。

他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

可这时,一股焦糊的味道忽然从厨房传出。

许东君使劲回忆,却想不起自己今天什么时候进过厨房。

燃气灶爆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飞溅的玻璃碎片一下子四散开来,有几颗甚至飞溅进了许东君的伤腿。

浓烟翻滚,客厅渐渐燃烧起来。

“起火了!”

“救命!”

许东君慌乱地向外看去,架着吕靖的保镖还肯定没有走远,夜里火光明显,他们一定看得到的!

但是,任凭许东君如何呼救,屋外始终没有人出现。

他们竟然对被留在火场里的许东君视而不见

这难道,也是吕靖默许的?

他说了,巴不得自己死了。

浓烟呛入咽喉,许东君眼前一阵发黑,完没有力气逃跑了。

滚滚浓烟从破旧的小屋里冒出,烈火烧灼着他的头发和皮肤,发出了刺鼻的焦味。他渐渐被烧成一个火人,痛意从四肢百骸传到脑海,让他浑身蜷缩,颤抖不止。

他的眼底映着火光,渐渐涌出了鲜红的眼泪。

真的,好痛啊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只因为自己是个男人,在吕靖心里,就活该被抛弃,连死了也无关痛痒吗?

他付出自己的一生,哪怕是最珍贵的性命,就只换来他和姜静月那个贱人幸福美满的婚姻吗?

订婚那天的侮辱,他在心里给他找了无数个借口。

把自己赶出家门,他也不想再计较。

甚至连由着姜静月肆意伤害他,他都能说算了!

可现在,当他被孤零零地丢在这漫天烈火里,他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吕靖是无辜的,他妈的他就是个不要脸的畜生!

他甚至恨不得时间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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