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这西地黑蛮子给吓的。

朱谏男摇了摇头,仲西侯自知有下文,就听朱谏男继续道:“黄白之物未免俗套,不如这样,听闻不夜城宝贝千万,那仲城主今日就欠了小王一柄傲视无双的宝剑,如何?”

仲西侯哈哈大笑,一拍桌案,大声道:“好,今夜就传令送过来。”

朱谏男摇了摇头,补充了一句:“寻常宝剑小王可看不上眼,小王要的,是评剑名谱上可列百位的名剑。”

一众席间客不由轻声闲碎,纷纷猜测仲西侯是不准备要这小娘们了,可怎会想到,这死黑炭,不知道是为了这小娘们两腿间的欢乐还是因为折了面子,竟哈哈几声笑后,不但允诺了一柄剑谱上名列百位的名剑,再加一把上等成色的宝刀。

宴会结束,一帮闲言碎语这西地黑炭还真跟野狗一样,喂不饱。说这蛮子一下要两个小美妞,还猜测明早要扶墙出门。如此这般的下作言语后又嘲笑这蛮邦汉子只是买下了那琴姬,是白拿了那红发舞姬,不懂礼尚往来。

可这些人不明白的,是仲西侯决心一命还一命,纵使约摸明白自己那名手下如何惨死,也不打算寻人报仇了。

不过即便杀了他手下的那人他不打算去寻仇,但也不妨碍将怨气,撒在那杀了长枪客的煞天子,拳震春秋头上。他可不准备去辨别煞天子是不是真的那几个杀人者之一,文人比墨水,武人拼拳头,先打一架再说。

宾客散后,夜已静,金陵王府,仲西侯抬头,看着被屋檐遮住一半的月。这中土的月,果真同西地的不同。

老狐狸同小狐狸明明晓得这红发舞姬不可能近自己身,更不提伤到自己,若不是自己求赐,估计这会儿老狐狸该命人挑断了她的手筋,在她脸上刻了字,逐出王府,再惨一点就是流放边地充军为妓。

仲西侯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种手法无疑是最残忍的。可即便如此,仲西侯也会找到她,他会把这女人带回不夜城,他会找天下最有名的大夫治好她的手。

“金陵王做事果真非一般人。”

“临城曾有一人,这人写得一手好字,深受其父喜爱。”

临城书画闻名天下,好字好画就有立身之地。临城中家境尚可的人家也会在孩童七八岁时候开始找先生教授孩子诗画,这同挽风城尚武是一样的。

“这个人做错了一件事,他写了首诗。”

“哦,什么诗这么惹人怒?”

朱谏男坐了下来,坐在邻着荷塘的长木椅上,摇扇深思。

“生本秀木奈林中,无风无雨自多愁。龙潜黑水不闻世,妄游九霄瞰九州。乱世难平凌云志,我花秋开落百红。月夜磨枪听击剑,坐等风雨尤怨天。”

仲西侯听得出写这首诗的人是个粗犷的汉子,这汉子年轻年少,是那自命不凡的年纪。他想行走天下,他想问鼎天下,他是有野心的,也是有野性的。

“好一个乱世难平凌云志,我花秋开落百红。”

仲西侯听得出这一句,若是有意去听,歪意去听,黑能成白,更不用说是这么一首抒志的诗。不是我这朵花不开放,是你们开的不是时候,你们不懂时机。等我怒放之刻,正是你们枯萎之时。

“诗本无意人有志,奈何生落帝王家。”

“这人,小王也恐仲大侠晓得。”

仲西侯的确不知道朱谏男说的是谁,这些人总是认为在江湖在天下有点名气的人江湖人天下人就是该明白该知道的,朱谏男继续道:“他的本名不便说起,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在他离开金陵后他用这名字闯荡天下,他唤作温九。”

“温九?”

这个名号仲西侯的确记得,这人的时代已过去甚远,这人的时代是比仲南燕更早的时代。他幼时听仲南燕笑说天下事的时候听到过这人名字,温九,这人使一杆银制霸王枪,使枪的人不少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温九只有一条手臂,他的另一条手臂的是废的,垂摆向地,没法出力没法握物,作为摆设也嫌累赘的废臂。

“就是那个一条手臂一杆长枪的人。”

“他本是朱家王子,深得宠爱,文武兼才。也因此,他注定被陷入他并不想要的权利斗争中。”

那怎样的斗争?

世子以预谋策反之名逮捕了他,废了他握笔写字的右手。万念俱灰,这人离开了金陵,云游天下,用那支不善握笔不善握剑的手行走天下。数年后他回来,为了帮他二哥夺得王位他回了金陵,他单手握长枪诛杀了世子身边高低合计十八位好手,那些高手昔年英雄榜可都是一百以内呀!

而他的二哥,则毫不留情一箭射死了世子。

“一个王位,手足相残?”

仲西侯并非帝王之血,也非生在帝王家。他生在农家,然他出生后不过几月,他的家被毁了,被一群强盗血洗了小屋。路过的仲南燕带走了这孩子,他血洗了那群强盗。

在这孩子三岁时候,仲南燕便告诉了这孩子。

生,是要握剑,还是苟且于世,碌碌无为?

这答案天下人已经知道,这孩子就站在这里。

朱谏男忽的跪在了地上,跪在了仲西侯面前,仲西侯怎会料到这金陵世子会来这么一出。那小雷也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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