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又回头,冲妇人招了招手,道:“阿姆,鸡蛋好好吃,阿姆再会。”

妇人听了,笑意更甚,也是招了招手,随后又去忙活了。

而小娃娃同白翎,小娃娃抬头挺胸,右手负后腰,左手拿着那糕点小口小口吃着。而白翎,则如六神无主,跟在这小娃娃后头。

这样子,像极了一个遛爹的娃娃。

二人一路走,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小娃娃停下了脚步。才停下,这小娃娃将手中糕点丢到了一边,随后呸呸几声,将嘴里的糕点也吐了出来。

丢弃同吐掉也就罢了,这小娃娃还说了句:“面尚能入口,这糕点,可真难下咽。”

白翎这会儿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跟着这小娃娃走到了这么个死胡同里头。他不由戒备心更甚,更是慢慢运转炁源。

哪知,这小娃娃看了看白翎,嬉笑道:“呵呵,花家小儿,你再提防,也是无用。”

白翎听这小娃娃开口这般,不由眼睛微睁,可不等他有所反应,一阵风起,这小娃娃已经跳到了他身侧。

二人耳朵对耳朵,一者满脸笑意,一者,却是满眼惊恐。

这压倒性的气势,让白翎不由口干舌燥,汗也在刹那干了。

可他是白翎,毕竟是曾经的花家少主,是八百年前那位神人的直系后裔。不由分说,白翎右手成拳,破风一击袭了过去。

可哪知,些小娃娃张开了手,硬了他这一拳。

大拳打在了小手上,不见一拳将小娃娃打飞的场景,反倒是白翎的拳头,红了一片。

那击打的感觉,恍如击中了铁板一般。甚至,与铁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翎后退几步,这小娃娃也落在了地上。

他满眼警备,看着这小娃娃,声冰寒道:“你是何人?”

小娃娃抬头挺胸,身子笔直,又双手负后腰,稚嫩的小脸上尽是神秘莫测,道:“你倒是猜猜,我是何人?”

“京州派你过来,是取孤性命?”

小娃娃一听,不由一笑,随后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你会这般猜,倒也不差。你这样的人,等没了价值,京州的那帮家伙,也定会当沾了屎的筷子,随手丢弃。”

这比喻,可当真是恶心人。可白翎哪里还顾得上这小娃娃怎么说自己,他再度咽了口口水,恨自己出门未注意,没带上弓箭。

可这小娃娃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一脸玩味,问:“你可是觉得,你这会儿弓箭离身,自己未占先机?可我听说,你们花家老祖,是个十八般兵器都是佼佼的存在。怎的到了这个时代,花家后人,只能倚仗弓箭,却是忘了,自身,才是最为重要的武器了!”

小娃娃的说教,令白翎感觉颇为奇怪。可无奈,他无从反驳。

“花无意,我且问你,你今日种种所为,是出自私心,还是基于大义?”

白翎愣了,他只以为这小娃娃是京州派遣过来的不世高手,可如何也未曾料到,他会这般问自己。

不等白翎开口回答,这小娃娃又是嘿嘿笑了笑,继续道:“你或许会自认大义,可为何我觉得,你是基于私心,而不断造着杀孽?”

白翎终于开口,他眼神坚定,道:“孤这一生,不负大邺!”

哪知,这小娃娃竟是点了点头,颇为认同的样子。

白翎又要开口,这小娃娃抢了先,听他道:“可是啊,你的一句不负大邺,死了多少无辜之人?有离开父母妻儿,为你去守边疆的。也有一碗酒后,脱碳成哑巴的。这些人里头,不乏英才,本该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你私心,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最终死了,也是寂寂无名。”

“保家卫国,为我大邺男儿职责所在。大家存危,小家何安?”

这小娃娃听了,却是不屑一笑,随后声音冰寒道:“一套又一套,话是好听,可是啊,你这嘴脸,和几百年前,你们花家的那位祖辈,简直是一模一样。不曾想到,花邺开创了花家,几百年前你们花家出了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畜牲,而今,又出了你这么个借大义满足私信的花家叛子!若是你们花家老祖晓得有如此后辈,不知可会将自己的名字从鬼簿上抹去,杀回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