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同村的李三,这几个月云舒偶尔也会在山里碰到他。看着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瘦弱身躯,云舒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也是个可怜娃,明明是家里的老幺,却自小就不受父母待见,极品爹娘心眼偏到了天边,各种搓磨压榨,现如今还将其赶出了家门,李三只能在山脚搭了个窝棚,靠着在山里拣些山货度日。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你今天收获不错吧。”云舒笑着说道。“还行吧,我今天来得早,打了两只山鼠,还有一些蘑菇和木耳。也多亏了你之前教我认蘑菇,还有设陷阱的方法。”“哎呀,你都谢了好多次了,咱们都是邻居,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太在意。”李三腼腆地笑了笑,挠着头说道:“那我以后不说了。云舒你还要往里面走吗?要不要一起?”云舒看了看李三装的满当当的背篓,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还是赶紧下山吧,我也不往里面去了,就在附近转转就回去。”“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李三便往下山路上走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云舒笑了笑,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希望这是一个能勇敢走出原生家庭阴影的孩子。

沿着溪边前行,云舒时不时的捞上几条小鱼,或是在沿路的陷阱里找到猎物。初夏时节,山里的猎物和野果都变得丰富起来。云舒享受着头顶树缝间偷溜下来的点点阳光,看着熟悉的环境从春天的明媚静谧到夏天的绚丽多姿,感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浮躁的情绪都会慢慢沉淀下来。坐在溪边,闻着淡淡的花香,听着鸟儿的歌唱,云舒放松心情回忆着这一路而来的酸甜苦辣,也思索着未来的人生规划。

眼看太阳已经越过了头顶,午时已过。幸好早上给两个弟弟留了午饭,云舒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把抓到的几条小鱼清理干净后串在树枝上准备做烤鱼吃。拿出出门旅游必备之调料包撒在鱼身上,云舒把辛勤劳作的艰苦岁月过成了游山玩水的精致生活。享用了一顿野外烧烤,云舒再带着满满的收获踏上了归家的路。

初夏的天气越来越热,云舒慢悠悠地经过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走到山脚下。快要走到李三家时,云舒发现窝棚外围了一大圈人,想来又是他那偏心眼娘去为难他了吧,云舒同情的想到。可是当再走近些时,云舒发现除了村民还有几个穿着制服,配着腰刀的捕快警戒在周边。

云舒加紧脚步往窝棚赶去,还没走到便看到大哥云松和另一名捕快向着自己迎面走来。“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李三他爹死了,初步鉴定应该是谋杀。李三的娘告他是杀人凶手,我们接到报案就过来了,仵作刚验完尸体,里面正在询问案情。李三说他上午进山了,还说见过你,我们需要你的证词,跟我进去吧。别怕,不会有事的。”

云舒被这一堆信息轰炸的有点回不过神,原以为又是李三他娘跑来演恶毒后母的戏,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出家庭伦理血案。定了定神,云舒跟着云松和元捕快往窝棚里走去。

竹子和防雨布搭成的临时住所里,挤满了一群人,除了衙门的公务人员外,还有李三的娘和哥嫂。李三的爹躺在木板上,尸身上盖着白布,李三跪在旁边,眼里除了悲痛还有绝望。旁边站着李三他娘,嘴里不停地骂着李三“你这个孽种,当初生下你就该溺死你,你就是来讨债的,养你这么大没指望你报恩,现在竟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家老头子做主啊,让这个孽种一命抵一命。”“官府自会查明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大人,真相就是这孽种杀的,人死在他家里,不是他是谁,再说了我家老头子跟别人无怨无仇,除了这个孽种不会再有别人了。”“够了,该怎么查案我们自有章程,你废话那么多没一句有用的,还是闭嘴吧。”云舒看着说话的捕头,高大的身躯,威严的四方脸,一看就让人心生敬畏。李三娘郑氏属于典型的欺软怕硬,听着捕头的话语只得悻悻闭嘴,看着李三的眼神却充满了恶毒。

云舒随着云松来到捕头面前,这才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个熟人,没想到郁珩会来到这里,还穿着捕快的衣服,这是玩角色扮演呢?如果不是身边的这些捕快时不时向他投去隐晦的目光,云舒还真有可能忽略掉这低调的人。

四目相对,确定没有看错人,云舒便把目光再次转到捕头身上。“赵捕头,这是李三提到的证人云舒,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赵捕头看了看云舒,发现是一清秀小姑娘,便自认为和善实际上面瘫的问道:“你今天可见过李三?”

“回赵捕头,大概在巳时中的时候我在山上见过李三,还聊了几句话。”“你确定是巳时中?”“是的,今日阳光明媚,小女子虽不才,可利用日影辨别时辰还是会的。”

听着云舒镇定而自信的回答,郁珩不由抽了抽嘴角,心想果然是个胆大的。“赵捕头,按照云姑娘所说,李三不可能是凶手,暮老已经验过,死者死亡时间正是在巳时,而我也向村民打听过年轻力壮的成年男子从山脚到山上的路程也需要至少半个时辰,而李三这种明显营养不良的半大小子则需要更多的时间。这样算来,李三在巳时初到巳时末都不可能在家里。”“你分析的很对,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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