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说。只得道:“事已至此,您打我吧。”

路老管家朝左邀拱手做了个揖,主动领过鞭子,走到路麦身边。父子俩对望一眼,那鞭子“唰”的在空中打出一个响亮的尾鞭。

鞭子只是虚空一划,把竺衣和路麦各吓个半死。路麦从小没受过刑,这一吓,吓得胡言乱语:“你就打我吧,反正庄主他不想被人插手的事,我知道一件我就禀告一件!”

左邀怒吼:“给我打!”路老管家手起鞭落,下一刻路麦的惨叫声响彻庄园上空。

竺衣捂住耳朵,不忍地看着。路老管家一连抽了十来鞭,路麦身后的衣服都烂了。她想替路麦求情,又听到左邀还在这边气得嘀咕:“给我瞎操心,不揍你揍谁……”

于是她也不敢说话了。

鞭子抽完,路老管家又自觉上了板子。那边路麦还在嚎叫,竺衣终于忍不住,替他求情,并安慰他道:“我等会儿给你拿封伤蛊药,止疼很快,你先忍忍。”

路麦又疼又狼狈,一瞧西离女来看他惨状,恶语相向:“滚开,就会看戏的西离女。”路老管家闻言,又扬起了手中的板子……

竺衣急了,对着左邀大声说:“左伯伯,您看我行吗?”这话问的众人一脸茫然,竺衣又道:“其实我很愿意嫁给柸先生的。虽然我没大学问,可是我会听话。如果以后柸先生还拖着不成亲,我极愿意补缺。”

左邀先是愣了愣,转头想了想:遥案庄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姑娘破例收客,她跟自己相处也可谓其乐融融,不是正好?

他只想左家尽早有后,其他都好说,于是他道:“今日就先这样,我左某人也不是随意之人,”佯装好好思量了下,让路老管家止了手,“等不肖子回来,我给他提提。”

趴在长椅上的路麦听罢那对话,虚脱的脸一派死灰。他不知这顿打挨了有何意义,庄主尚且不想与其他优秀的姑娘接触,这下可好,被西离女横插一脚……

左邀自那以后,但凡得知儿子何时游历归来,便将消息告诉竺衣,竺衣就开始数日子。

终于挨到第二次见左柸,她既欣喜又惊慌。欣喜的是梦中人终得以见,惊慌的是她对他的思念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还没见他这一面,便已经开始担忧下一次见面又在何时,若是长久不见,她会不会疯掉。

那时候竺衣并不知道“一见钟情”之说,再者她那时候的年纪,说是“爱”又显得幼稚可笑,她分不清自己突如其来、汹涌如猛兽的情潮该如何收放。

竺衣简直鄙夷自己又暗自庆幸,庆幸她居然能遇到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