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天气极好,日光大盛。

竺衣失眠症状暂未出现,路麦想拉着她去西林狩猎。她确实好些天不曾打些野味了,耐不住路麦的磨人,答应了他。

路麦当然不会一人与她前去,少不得拉上欢七、师乔。

左柸总会过去西林,远远看着几人玩耍。

林中狩猎的人异常开心。竺衣不会武功,但她精射箭,上树矫捷的如一只松鼠。路麦几人会轻功,并不见得比她灵活多少。

师乔尤其喜欢颜色艳丽的野雉,欢七更喜欢狡猾的雪狐,而路麦则不同,不管竺衣猎到何物,扔给他他都照单收。

师乔和欢七每每嘲讽他:当初欺负人家最凶的,现如今只能舔着脸哄人家开心。

路麦掏出他背后的弯刀做样子示威……

无人理解,他因为先前对她的偏见,至她假死后,方醒悟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混蛋。有人说,心里的悔恨多是由作恶的不安带来的,那么他对竺衣便是。

天知道,他这段时日活得有多轻松。

这边几人玩得正开心,然不知左柸来了。竺衣站上一颗粗壮的沙枣树干,左手取了箭矢上弦,微扬着小脸,美眸微眯,调整了角度,“咻”地放出手中之箭,朝一株红柳丛射去。

远处即时响起凄厉的尖叫,一只雪狐脖颈插箭,歪歪扭扭跑出了红柳丛后的小雪丘。

欢七大喝着“精妙”跑过去捉那雪狐。这距离委实比较远了,却还是被她猎到。

左柸站的不算远,看着她脸上溢出的得意之色,跟着笑了。

将至晌午,身上玩出薄汗的竺衣困意来袭,打了招呼回去睡觉。左柸看着她开始打起了哈欠,连忙吩咐胥桉郢备马车。

竺衣越走越乏,车夫干脆将马车驶进西林,在她瘫软前顺利让她上了车。

左柸随后也进了来,她已睡着,他坐上软榻,轻悄悄将她的头抬起,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沉睡的人,安慰地想着断药或许已经不影响她的作息。

马车颠簸了一下,闭眼沉睡的竺衣忽然睁了眼。左柸正低头看她,见她醒来,心慌了一瞬。“竺衣?”他轻声唤她。竺衣没有应声,杏眼半眯,眨了眨又阖上了。

轻吁一口气,他嘱咐车夫稳当些。

到了住处,他将她抱去房中,动作十分轻柔,竺衣还是在挨到床时又睁了眼。好在依旧是无意识状态,为她盖上被子后,她复又睡去。

胥桉郢等左柸从房中出来,告诉他已经找到老庄主的旧友坟山大夫。

左邀爱做生意,亦爱结交好友,且关系最好的,当属几位医术了得之人,坟山大夫是其一,常年游医在西离。

次日,左柸等来了坟山,与他一同去了古寨。

坟山为竺优古看病,左柸则是去找竺腾,而后过去见了阿娘。

为避免竺优古再缠着自己,左柸又给了竺腾五百两黄金,竺腾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没成想人家紧接着砸给他黄金两千两,令他免除仇水和阿娘的寨归束缚,承诺他二人可随意出入,居住自由,且其逝亲之墓不得动。

竺腾激动得嘴角不住抖动着,只道好。

两箱黄金搬运进来,竺腾开箱查验,脸上贪婪的表情叫人生厌。

左柸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望寨主今后管教同寨的人客气些,古寨得来的这些,可是左某看在他们三人的份上给的。左某以为值得,便给,若不值得,”他一字一句,说得那样轻巧:“左某收回的,可不止这钱财而已。”

尚沉浸在无边喜悦中的竺腾闻言,忍不住去看他。左柸这时正直视着他,末了微扯唇角,笑意凉凉。竺腾被这眼神惊得忍不住站直了些。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看得到,还是看不到?

“寨主,左某想问,寨外的竺衣是你何人?”他问,这语气逼得竺腾不敢隐瞒,他连忙低声说:“她是我的一个女儿,自出生起就很晦气,所以……”

左柸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竺腾老实禁言。

坟山刚为竺优古看病出来,见这情形,吊儿郎当地走到左柸面前,唏嘘不已:“贤侄,多年不见,怎么还是压着人说话?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喽。”左柸收回原先负起的手,朝他恭敬作揖,未言语。胥桉郢忙上前将坟山请了出去。

临走之际,竺腾试探着问:“我实在是不知道,那个人与柸先生究竟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要帮她做这些?”

左柸彼时已走至门口,闻言停住,他没有回头,朗声道:“大抵是未两清的关系。我从前欠她的,必须用这余生偿还。”言毕,离去。

……

左柸回到住处,坟山在门口与竺衣闲聊得正开心。

坟山发量稀疏,为数不多的头发顽强地绑成一个发咎,发咎下坠着一枚铜钱。竺衣也不知为何,偏偏看上了坟山头上的铜钱,想着人家挂在头上的,定有着特殊意义,遂不好意思要,时不时瞄两眼。

那坟山发现了,问她:“想要老夫的保命圈吗?”竺衣点点头,而后一回味“保命圈”三字,赶紧摇了摇头,傻笑:“就是看着好玩,我才不要。”

坟山一把抓下来,“逗你个小丫头鬼的,这是老夫在一个坟头上捡的。”毫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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