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这天。

夜阑听风雨内。

苏扶游换上了成双成对的新灯笼,挂在门口的南面。

还在梯子上的他把旧灯笼扔在地上,突然一股灰尘扬起。

韩离墨赶紧捂住鼻子,转过身,接连咳嗽,问道:“扶游,你这灯笼到底挂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多的灰尘?”

苏扶游居高临下,看着韩离墨嘿笑一声,挠挠头不太好意思道:“这还是第一次换!”

阿元冷哼一声,叉着腰,一脸鄙夷地看着梯子上的那个年轻人,心想终于让我逮着了机会,于是毫不留情地说道:“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了,自己都这般懒散还要每日教育我,你还真是不害臊!”

苏扶游突然满脸黑线,往下踩了两步,跳下梯子。

韩离墨哑然失笑,这两人互损起来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苏扶游揪着阿元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翅膀硬了,还学会顶撞长辈了!”

“啊哟,疼疼疼,苏子,快快放手!”阿元表情痛苦,抓住苏扶游扯耳朵的两根手指,慢慢掰开。

苏扶游松开手,一脸得意,阿元楚楚可怜地看着韩离墨,说道:“离墨哥哥,苏子他欺负我,若是我爹娘回来了,你可得给我作证!”

韩离墨含笑道:“好,我给你作证!”

苏扶游抬起梯子,去换新的灯笼,他漫不经心道:“你爹娘要是相信你啊,你当初在家就不会老是挨打了!”

苏扶游说完哈哈大笑而去。

阿元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吭声。

明显是戳到痛处了。

韩离墨忍住笑,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这个八岁的小男孩突然抬起头,对韩离墨说道:“离墨哥哥,你别听他瞎说,这都是没有的事!”

“好好好,没有的事!”韩离墨嘴上还是带着笑道。

最后阿元也是挠挠后脑勺,嘿嘿地笑了。

这一天元宵佳节,韩离墨留住夜阑听风雨。

后院里,苏扶游指着亭台处,转过脸问韩离墨,他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时候吗?”

他身旁的青衣读书郎轻轻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他怎么会不记得,一年记得,两年记得,余生都会记得。

有个姑城英俊公子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对他无嫌隙,对他百般友好。

韩离墨没齿难忘。

他转过脸,也看着苏扶游,轻声说了句谢谢。

苏扶游也是温柔一笑。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还背着个箱笼!”

“心想着这世间怎么还会有如此书生气的年轻人,就好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

“离墨兄还真是生得一脸温柔相,眉目清秀,倒是像水做的女子一般!”

苏扶游一副缅怀相。

韩离墨微微扭过头去,脸色有些红,这苏扶游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韩离墨自问嘴硬,说不上这些让人脸红的话,况且还是对着一个男人。

苏扶游倒也不忌讳,突然爽朗大笑道:“离墨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喜欢你才这样说的,你可放心,我对你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韩离墨抿着嘴,皱着眉,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一脸痛苦。

苏扶游大笑不止,昂首阔步走向亭台处。

韩离墨摇头苦笑一声,跟着上去。

苏扶游燃起火,开始煮酒。

“今日元宵,离墨你且留下,到时候徐椿兄晚点也会过来,大家一起欢度元宵!”

韩离墨点点头,说道:“也好!”

韩离墨极目远眺,今日的天空竟然这般明朗。

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是还算充实,重要的还是不用再风餐露宿。

亭台处,一人煮酒,一人负手远望。

“这冬天的寒流还未退去,还得是饮一杯热酒才能暖暖身子!”

“离墨,你总是穿着这一件衣服也不觉得寒冷,你说你是不是地下的热火做的?”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可是给了置办两件衣物,怎么也不穿出来看看!”

苏扶游专心煮酒,自言自语道。

韩离墨微笑着转过身,撩起衣角,盘腿坐下,说道:“不打紧!”

苏扶游倒了两杯热酒,“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说起这煮酒的好地方,还得是冬天下雪的时候在湖心亭里!”苏扶游淡淡道。

韩离墨喝了一小口,缓缓放下酒杯,含笑道:“早就听闻湖心亭看雪煮酒是历代文人最爱干的一件事,仔细想想谁说不是呢,这天地之间以我为中心,只有我一人乐在其中,岂不是快哉!”

就在两人煮酒聊天的时候,阿元急匆匆地来到了亭台处。

“阿元,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苏扶游问道。

“苏子,白姐姐又来了!”阿元快速说道。

苏扶游猛地看了一眼韩离墨,转脸就问阿元:“你有没有说什么?”

阿元摇摇头,瞥了眼离墨哥哥,说道:“阿元一直记得苏子跟我说过的话!”

苏扶游哦了一声,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后对韩离墨说道:“我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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