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城东面三百多里的云梦山,山上有两个山峰:剑秀峰和龙王峰,两峰间的绝壁上有个天然洞窟,洞内有清泉,流入溪河。

这洞便是梦泽洞。

姜云卷着裤腿,光着脚丫,一手拎着一只鞋,背后斜挎着个鱼篓。

杨清浊手里簇着一束在路边随手采摘的野花,在指尖随意的拨动下,那些粗枝烂叶就被她都剪去。

两人沿着小径自溪河低处往梦泽洞行去。

“师姐,昨天那个野猪没抓住,让它给跑了,明天我们再去一定要抓到它。”姜云朝杨清浊晃了晃手里的鞋子。

杨清浊宠溺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师弟的耳朵道:“行,明天我们就去。但是你先将鞋子穿好,免得脚又被石子割破了,还得我给你上药。”

杨清浊从小师弟手里夺过鞋子,将自己手里的花塞到小师弟怀里,蹲下身将鞋子帮他穿好。

姜云傻笑着看着师姐给自己穿鞋,师姐嘴上虽然带着些许埋怨,可自己听着却觉得很开心。

杨清浊见师弟傻笑着望着自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拽起姜云的小手两人就往梦泽洞跑去。

只是苦了姜云鱼篓里那几条被颠簸的越发厉害了的鱼儿。

陈苼站在梦泽洞外,看着两个孩子往山上跑来,就朝他们挥了挥手。

离得近了,将鱼篓和野花接了过来道:“大郎和二郎刚刚回来了,在讲经阁里,跟你们师傅叙着话呢。”

姜云、杨清浊二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喜,杨清浊不确定的问道:“大师兄、二师兄真回来啦?”

陈苼笑着点点头。

两人躬身向陈苼一礼,就急匆匆地向着后厅的方向,讲经阁跑去。

见两人身形急切的穿过前堂沿着两侧的回廊向后厅跑去,陈苼那双灰白的眼眸浮现出一丝晕黄的温色。

瞅瞅手里的鱼篓和野花,就慢悠悠的往厨房走去,让邹娘将鱼一条红烧一条清蒸,难得大郎二郎今儿回来,晚上让他们陪自己多喝上两杯。

梦泽洞由于是天然的洞窟形成,又有清泉自洞内流出。在经过人为的精雕细琢后,已不亚于城镇中的亭楼水榭,但更多几分静怡,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洞内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前堂、后厅、居室。

前堂与后厅是由两边的回廊相连接,回廊中间是花圃、瓜果蔬菜的园子。

后厅与居室之间则由两旁的练功房、讲经阁,以及闭关所需的静室相连。

而在中间是一塘荷花,其间还有几条锦鲤来回游荡。

姜云、杨清浊两人很快就来到讲经阁门外,就听到大师兄张仪对师尊朗声说着什么,即使心中有些急切,这会儿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打断大师兄说话。

两人就熟练的来到一扇窗户底下,蹲下身子听着里面在说些什么。

“自千年前,神蛮大战之后。历代周天子已无力掌控天下了,不得已承认唐、宋、秦、汉、明相继自主独立建立的国度,他们明面上对周天子保有遵从,实则暗自听诏不听宣。

而蛮族也因那一战各部族分崩离析,对我神族已无威胁,这也造就了我泱泱天朝如今的局面。

可是这些年我不停在各国边境之间游历,发现蛮族已形成六个大部族对我朝各地隐隐形成松散的包围攻势。”说到这儿张仪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因为十多亿蛮族足足是神族人口三倍之多。

王婵一袭白色道袍盘坐于上首,月华般的面容并没露出什么神色,探出一只素手将案几前的茶水饮了一口,再轻轻放下。

张仪见师尊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唐国这些年在李世民经营下,渐生昌隆之像,更是提出‘天道惶惶,包容万象’之言,使其在各个诸侯国里人口最多土地最广,甚至有些弱小的蛮族甘心被驱使。”

张仪顿了顿,脸上稍有些不屑之色,言辞也随之变得很厉起来,说道:“可这些也掩盖不了他弑父杀兄,泯灭人性之壮举,他在位时或许并没什么不妥,一旦他殆尽之时也就是唐国分崩离析之日……”

“明国的朱重八本来就是一市井小儿,先是做过乞丐,后为了躲避饥荒自己剃度投身少林寺,见天下大乱判出少林,说是为击退蛮族组建义军,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而于今更是为了突破至尊桎梏的虚神境在地宫中闭关不出,致使自己的儿子与孙子为夺国君之位杀的血流成河……”张仪对于不顾礼法、人伦纲常,不为神族荣耀之人皆是痛恨之极。

即是李世民与朱元璋皆贵为一方神皇境的强者、霸主,在他心底却没有一丝敬意,甚至有几分鄙夷。

王婵见张仪说的有些激愤,并没有出言宽慰。却冷着眼瞪向斜卧在蒲团上的二弟子苏秦身上。

苏秦突然感觉一股冰冷之极的寒意沿着脊椎骨涌向自己的大脑,浑身一机灵。

连忙就将左手的酒樽放在案几上,右手将折扇收好,同时整理好自己身上华美的服饰,身体笔直的在蒲团上坐好。

连连点头附和着大师兄的说辞,微红的眼眶好似激励过后的表象,只是案几上的酒樽里鲜红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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