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些书的纸张,燕翰估摸着其费用够他吃一年伙食的了,于是燕翰下意识地再次捂紧自己的肚皮。

的确,燕翰最近发现,老爹的饭菜给的越来越不足,他能料到以后日子会更加艰难。

此时,叔叔手里拿着书,在房间内来回踱着脚步,沉溺在自己颇有感情的朗读中。他的目光之下是一群不过七八岁的孩童,他们跟读着,摇头晃脑以表示自己听得入微。

屋顶上简陋地露着光,散落在孩子们的书本上,可以清晰的辨认出书背面上的书名:归藏。

燕翰拄着下巴,一捆一低头,眼皮早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

叔叔看着熟睡的燕翰,表情古怪,似乎不怀好意,他用手轻轻地拍向燕翰拄着的手臂,手臂一摆,燕翰的大脑袋顿时失去了支柱,“哐当”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燕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满脸疼痛的苦相,揉着脑袋环望四周,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在笑他,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一圈。

当他看到叔叔严厉的眼神时,燕翰重新缩回脖子,看着书本。

燕翰对此书真是无奈的很,上面是莫名其妙的符号,与天书无异,那些秀才、乡绅未必会懂,对于刚满八岁的他,更是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懂,但这个讨厌的家伙却百读不厌地在自己耳朵上磨叨了好几天。

“为什么在学堂上睡觉?”

“我不想学占卜,也看不懂卦书!”燕翰理直气壮地说。

“你又怎么知道这本书是卦书?”

“这里都是横七竖八的符号,不是卦书又是什么?”

“叔叔”拿起桌面的书,摇头叹息道:

“这些符号,的确可以预测一些自然规律,说它是卦书也没有错,但他绝不仅仅是卦书。

你对占卜预测学这么不屑吗?占卜也是一门学问,追求学问的人永远不会觉得它低级。

当你没有去研究,你又怎么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不是奥妙无穷,不是博大精深?而你直接认定它肤浅,本身就是迂腐!”

看着燕翰一脸愤怒,一脸委屈,叔叔又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书?”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比珍惜地抚摸着书上两个字。

燕翰不答。

“这是一本先秦遗书!”

燕翰听了后,几乎想笑,“先秦遗书?它怎么会到你手里?你不应该把它进奉给皇家书院,没准还能讨得一份好差事。”

“你以为修行的人会与俗人一般,一心期望升官发财,飞黄腾达?

这本书是我从另外一个世界,辛辛苦苦手抄回来的,没想到当世之人无一人能识它的价值!

哎,和你们这群未开化的劣童说这些,简直是对牛谈琴,我也真是糊涂!”

那一天,叔叔第一次发了脾气,一直阴沉着脸,至少离开学堂也没有和燕翰说一句话。

燕翰不以为然,在他眼里,这个叔叔少一些寒暄,少一些客套,反而让他更自在一点。

燕翰从老爹那里得知,这个叔叔的名字叫燕井宿,这还是祖父生前给他取的名字。

燕翰取笑叔叔,出去闯荡这么多年,连个道号都没混出来。

这个叔叔竟然会因为燕翰的话而脸红,并很认真地告诉燕翰,在那个世界里,道号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能给的。

这是燕翰第一次感受到叔叔不再那么虚伪,至少他说了一句实话,他不配有道号。

又过了一阵子,井宿叔叔除了在村里教书以外,又开始为人看病,这让燕翰感到阵阵不安。

教书好坏,没什么责任,也不会有人怪罪,看病看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好在,在看病方面,村里的人可并不买井宿叔叔的账。

井宿叔叔一开始说自己精通点医术,会发一些小药丸给周围的街坊邻居,并点明此丸对身体有大大益处。

然而当真正生病的人过来求药时,他反而给不出药丸,说药丸只有防病的本事,无治病之能效,所有的村里街坊对此嗤之以鼻。

从那以后,没人敢服他的药丸。

但让燕翰恐慌的是,老爹这些月来对井宿叔叔那些邪门歪道越来越深信不疑,对其表现出的谄媚,已经达到了让人肉麻的地步。

燕翰清楚的记得,刚来时,井宿叔叔一身穷酸道士装扮,无处落脚,老爹接待了他。

起初老爹称他为先生,可没过几天父亲改口称为大夫,又没过几天,父亲称他为神医,之后当父亲知道叔叔熟读四书,并懂得三易,最近又改口称之为圣人。

燕翰感觉自己的老爹现在像是中了邪一样的崇信着这个叔叔。燕翰心想,没准过两天,老爹称他为神仙也不是不可能。

让燕翰没想到的是,他的猜测,很快就应验了。

在天黑时,燕翰了无兴致的回到家,冷不丁地听到老爹一声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称呼。

“仙长!对于燕翰未来的成仙之道还望能指点一二啊!”

听老爹的语气,仿佛是恨不得用舌头去擦对方的鞋子,燕翰感到胃里的食物差点反到喉咙里。

“哥哥客气了,这半年来你施舍我许多,我会尽我所能帮助燕翰这孩子。”

一个令燕翰发指的声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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