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还是跟着肖杨一起下了车。

傅家村虽说是归一个村委会管,但每户人家之间住得都比较远,仅有一两家挨在一起住的,再要找到农民自己盖的房子,通常就得翻过一个山坡。好在田间有垄连通着一条大路,能环过整片地区走遍这个村子。

蒋家的房子和另一户人家的房子挨得很近,门窗紧锁,好像没有人在家。蒋元明的父亲蒋一哲两年前已故,他们一家再没有别的子女,因此只留了蒋元明的母亲蔡月晴住在这里,按理说应该不会搬家。

肖杨和严聪站在门前敲了会儿门,正考虑要不要直接叫人过来搜查,就听见隔壁那户人家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走出来,朝他们这边望了望,抬高音量问道:“你们找蔡月晴吗?”

“对,请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严聪问他。

男人便告诉他们:“她一年前就不住这了,说是生了病,去县城里的大医院治病去了。”

听罢,肖杨跟严聪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上前去,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知道她去那间医院了吗?”“就县城里的第一医院。”男人见他们是警察,不禁愣了愣,“你们是来找她谈蒋元明的事儿?”

他半边身子还藏在门里,肖杨首先没注意到,走近了才发现这个男人有半条胳膊是截了肢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个农民,倒更像是城里的工薪阶级。肖杨于是在严聪摇摇头之后,瞥了眼这幢屋子,开口问这个男人:“这是你家?”

对方点头,“是,我叫傅岳,这是我们家的房子。”

肖杨听了又稍微挑了挑下巴,示意他看看停在他家门前那块空地上的小面包车,“那辆车也是你的?”

“诶,对。”傅岳点点头如实回答,想了想,似乎担心自己讲的不够清楚,便接着解释,“我跟我老婆孩子住城里,我爸不肯跟我们搬过去住,我们就每个星期二都要过来看看他。老人家现在有点痴呆,我们请了保姆也不放心,所以买了台二手车,让我老婆得空就来照看一下。”

可惜肖杨只不发一语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表示。倒是严聪仰头观察了一下他们两家的房子:“他们家的房子看起来好像比你们家的房子要新啊。”

“哦,那是他们前两年重新刷过了。”傅岳就把视线转向严聪,也跟着伸长脖子瞧了瞧蒋家的屋子,“蒋元明的事儿出来以后,蒋叔叔就病倒了。两年前趁着蔡阿姨出门拜访亲戚,蒋叔叔把屋里的煤气罐打开,点了火自杀。爆炸不算严重,但也把屋子里的墙壁都烧坏了,只好再里里外外粉刷一遍。”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傅家屋里就传来了人声:“老傅,跟谁说话呢?”

随着声音的响起而走出来的是个女人,她没有跨出门槛,只站在门里看着傅岳。站在肖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这个女人的脸,而他抬起眼睑看过去,一双凤眼清黑的眼仁里便有惊讶闪瞬即逝。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有严重的烧伤。她大半张脸上都是可怖的伤疤,已经辨认不出脸部的轮廓。

“两个警察同志,来找蔡姨的。”回头看向她,傅岳皱了皱眉,“你跑出来干什么,爸跟晨晨都还在里头呢。”

女人见他不高兴,便低了头转身回屋。

肖杨将视线从她的背影挪回傅岳的脸上,面上表情平淡,好像是随口一问:“这位是?”

“我老婆,聂翠英。”等到女人进了屋了,傅岳才扭回头来,压低声音告诉肖杨,“两年前蒋叔叔自杀那晚,翠英刚好在家里照顾我爸。听见爆炸发现着火以后,她就冲进屋子里想去救人,结果人没救着,反倒把自己烧伤了。”

微微颔首,肖杨又把话题绕回了蔡月晴身上:“蔡月晴搬走以后,从来没有回来过么?”

“应该是没有的,我们每次回来都看见他们家大门锁着。”傅岳皱着眉头想想,最终摇了摇头,“家里保姆也没看见她回来过……要么我把保姆叫来,你们再问问?”

“不用了,谢谢。”肖杨脸上没什么情绪地谢绝了他,转身偏了偏头示意身旁的严聪:“先去县城的医院。”

严聪会意。两人跟傅岳道了别,便穿过田垄回到了车里。肖杨一面系安全带一面吩咐:“让小陈去查傅岳和聂翠英夫妇跟蒋家的关系。”“好。”严聪也已经掏了手机准备联系小陈。

半个小时后,当他们赶到县城里的第一医院,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乔茵又听见了那个女人的脚步声。女人几个小时前才刚来过一趟,给被关在铁门后头的孩子喂了些吃的,也给了乔茵一点食物。乔茵以为她只会在饭点过来,倒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她又来了。

但这一回女人不是来送饭的。她先打开铁门和房间里的孩子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合上门出来,走到了乔茵跟前。

“不要乱动。”女人低声告诉她,接着就把乔茵的椅子慢慢放斜,将她连人带椅拖动起来。乔茵没有乱动,她知道这样容易失去平衡。

女人大概将她拖了二十米远,停顿片刻,“吱吱”地拉开铁门,把她拖进了铁门后头的房间里。等到把椅子摆到了某个特定的位置,女人就动手给乔茵的右手松绑,改用手铐铐住了她的这只手腕。

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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