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操控了我的手,我居然抱住了方榷,揉揉他的头说,别怕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他呼吸声好大,而且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我好像在抱着一只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小野兽。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他说。

干!他不会要告白了吧。

不对啊,我们两情不相悦,互看不顺眼,应该是没有这道程序的。

“怎么?梦到我又交给你超烂的方案了?还是我把你珍贵的客户劝退了?”用自嘲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真是伟大。

他哼了一声,说,“我梦到我变成了草履虫,没有人找得到我,我一直变不回来。”

我情商不至于低到回答-----光学显微镜可以找到你。

“我可以找到你啊。”我天,我好浪漫啊!

“可是你没在梦里。”方榷一开口,我就觉得他要哭了似的。

还是得哄。

“好了,再这样待下去会感冒的,我们回房间好吗。”我松开怀抱,怎么使劲都站不起身。

法兰绒真的真的很吸水。

哦,尴尬了。

我和方榷对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些。

我伸出手按住浴缸的边缘,还是站不起来,妈的,我怀疑自己林黛玉附体。

方榷先站了起来,出了浴缸。

诶诶,大哥,别走啊,关照关照小弟我啊,别把我扔在这里啊啊啊。

他好像笑了。

“我起不来了。”老娘脸红了。绝对。

方榷处理事情的方式足够简单粗暴,他什么都没说,弯腰就把我抱起。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嘶--

对的,是我的睡裙,裙角卡在了排水孔,被这么一用力拉扯,直接裂到了大腿根。

如果有一个本年度最尴尬场面的比赛,我觉得这一幕可以直接夺冠。

方榷也很惊讶,甚至在憋笑。

我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藏住自己的表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他说,“回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