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失控,冷非墨特别想上前抱住顾清落,但是他只能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清落,你可以恨我,我只求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他痛苦着,隐忍着,却只能这么哀求她。

闻言,顾清落再次发狂的笑起来。

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喉中涌上剧烈腥甜之气,她扶着床沿呕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整个人晕死过去。

见状,冷非墨连忙冲过去将她抱着,“清落,清落,你应我一声,你说一句话,一句就好。”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灼,一颗心被生生吊在半空中,手不由自主的探至人鼻息处。

待探到还有浅浅的鼻息,他才放心下些许,随之蔓延开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酸楚与心痛。

他的清落,终究是被他伤到如斯境地。

他心痛难当之时,白风华问询赶来,又急又怒。

扯着冷非墨的衣领就将人强行拉开,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恨不得在这人身上戳上几个窟窿。

紧接着望闻问切过后,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暂时运针封锁住清落身的关键穴位,为其留下一线生机。

转而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对冷非墨大吼起来,“冷非墨,你是不是非要害死她才甘心?”

“你明明知道清落现在的情况受不了一点刺激,你为什么还要再来招惹她?”

“你知不知道……清落折腾不起来啊……”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逐渐弱下去,白风华顿觉无力。

这一次比前面的情况都要严重许多,他刚刚诊脉过后,清楚的知道顾清落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求生意识。

刚调养好的身体,再次崩坏,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倘若连患者自己都没有求生意识,那他医术再卓绝也毫无用武之地。

意识到情况的严峻性,白风华这位妙手医者满心疲惫。

听他这番话,冷非墨瞪直冷眸,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白风华语气淡淡反问,“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说完这句话,他抬脚离开去准备此次治疗需要的药材。

白风华离开后,冷非墨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尽人事,听天命”这六个字。

跌跌撞撞的来到顾清落床榻前,单膝跪地,眸中蕴着无限深情与哀伤。

“清落,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啊,你不可以以死为代价来折磨我,不值得,不值得啊。”

他温柔的捉住顾清落冰凉的手贴近自己脸庞,铁血将军的泪滴在那双莹白如玉的小手上。

“我求你,求你活着。”

平生二十多年来,他只爱过这一个女人,也只犯下过这一次弥天大错。

片刻,他转身双膝落于坚实的青石板地面,身板坚挺又笔直,右手举起作发誓状。

“苍天为证,后土为凭,我冷非墨愿意折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求能换顾清落平安度过这一劫。”

“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就算要我马上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字字句句皆肺腑之言,模样坚定又虔诚。

……

顾清落昏过去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再苏醒过来。

冷非墨日夜不休的守在人床榻前,饭食不进,下颚都长出青色的胡渣,整个人显得疲惫又没有精神。

白风华日复一日的给人喂以千年人参汤续命,可是失去意识的顾清落能真正喝下的却少之又少。

又是一日午时,白风华每天准点在这个时候给顾清落喂以参汤。

冷非墨这次破天荒的叫停他,“把碗给我,让我来。”

闻言,白风华斜睨人一眼,以“不需要”三字回绝。

冷非墨却一手疾速抢过药碗,出口话语坦诚且恳切,“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争什么,我只想清落能多喝点参汤,多一分能苏醒过来的机会,多一分存活的机会。”

白风华知晓他如今的真心,也出于不愿在顾清落跟前与冷非墨闹不愉快的缘故,对他的举动也就没有制止。

然而下一瞬,他却瞪大了双眼,眸中闪现不可思议,还包含着一丝被他极力压抑下去的妒意。

只见冷非墨就着药碗含了一大口参汤在口中,一手捏开顾清落紧闭的红唇。

俯身唇瓣贴着唇瓣,将口中参汤给人渡过去,一滴不漏。

白风华只看了一次,就别开脸去不愿再看。

对于冷非墨这种乘人之危的行为,他嗤之以鼻。

白风华一身从小养起的君子玉竹风貌,使他做不出这种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