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她对他依旧生疏,不再喊他江厌。

而是很别扭的称他:“江警官。”

江厌微微点头,面色如常,只是眉目缓和些。

寸头断眉,烟不离手。

这是容尽欢对他一如既往地印象。

外头夜色浓浓,十一月的冷风袭进来,办公室的纸张哗啦作响,天微冷。

冻得人直打寒噤。

指尖的烟烟雾升腾,男人正对她,逼人的气势压她一头:“怎么回去?”

是在问她。

容尽欢愣了会,才答:“有人来接。”

她话音淡淡,看他的眼神陌生,阵阵寒意溢出来。

江厌低眉,心里头没由得升起一份躁热。指尖的烟燃尽,烟灰蔓延着,不慎灼伤了他的手。

红了一小块。

他眉骨一挑,难得多嘴问了一句:“男朋友?”

“不是。”

是周家的司机罢了。

周家经过周漾的点拨,将容尽欢接回了家,又在学校安排了优班。

衣食住行,样样巨细。

似乎是在弥补她。

这十八年来,作为周家外孙女,所没享受到的待遇,周家一并加倍补偿回来。

也许是外头凌冽的风声喧哗,深秋的最后一个时季将过。

江厌心头的躁减了几分,莫名松了一口气。

警局外,汽笛声响起。

江厌随她出去,抬眼,看到周家司机站在车一旁。

江厌看出他的模样,是刘伯。

岁月磨平棱角,他敛了年轻时的风华气势,戾气匪气早已湮灭。

刘伯为她打开车门,很恭敬的尊称她:“容小姐。”

后者入座。

汽车在他眼前慢慢发动,江厌摸兜,又掏出一根烟。

火机的火苗跃动,模糊了他半张面庞。

他的视线赤裸裸的落在车后窗口上,炽热浓烈。

少女的侧颜偏素净,在夜里,温柔美好。

“江队?”恍惚,有人叫他,语气分明在提醒,说:“人家可还是未成年。”

他嘴里叼着根烟,含糊其次:“然后呢?”

“你多少注意点。”林果不满他的态度,语气冲了些:“好歹是个人民警察!”

他总是这样,太过漫不经心,玩笑间将人玩弄股掌之中。

江厌无言,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心里空落。

他安慰自己。

对容尽欢,一时的兴趣罢了。

“江队,人家小姑娘今年可是要高考的,你别耽误人家……”

她话没说完,就被江厌打断,三分冷:“瞎说什么呢?案子有线索了?”

被教训的人泄了泄,叹道:“知道啦!”

江厌是故意打断的,林果接下来的话,他并不想听,也不敢听。

她一定是想说:

“人家小姑娘今年是要高考的,你可别耽误人家……”

“别耽误人家的的大好前程。”

一地痞流氓,一步步摸爬滚打混成了如今的样子,衣冠正经的警察。

温室里的花朵,未经历过寒冬的冷,娇贵无比。

他们,不会有结果。

远远望着,止步于此。

宋瓷次日去医院,没用任何征兆的,递交了辞职报告。

有快辞和慢辞。

经众人再三劝阻,她心软,选择了慢辞。

在医院度过最后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