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天依旧燥热。凉风扫过。拂过淡淡温热,热气仍不减。

“会弹钢琴吗?”周漾的声音淡淡响起,平添了几分凉。

棒球帽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直直闯进了她眼帘,藏着星星。

他面前的摄影机回放着刚刚拍摄的画面。

女演员在弹钢琴,表情,细节都处理的极其好。

唯一不足,就是手生得不够漂亮。

不似宋瓷的手,每一寸都生得恰到好处。

宋瓷看着摄影机里的画面,恍惚了几秒,蹙眉:“不太会。”

闻言,徐南方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一双杏眼微瞪,看着她。

不太会?

她和宋瓷就是在钢琴比赛认识的。她记得,那个女孩站在台上,光芒万丈。

徐南方知道,自己学琴只是为了一时兴趣,而宋瓷,是为了梦想。

她清楚,钢琴在以前,是宋瓷的骄傲,是她的荣耀。

而现在,是她此生不愿提及,不愿触碰的梦魇。

太阳沿着枝茂的树叶缝隙,散了下来,斑斑驳驳一地。

“南方啊,有你的戏份。”有人在喊她。

徐南方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一双柳叶眉紧皱。

宋瓷低眸,看了她一眼:“你先忙。”

徐南方担忧的看她一眼,才的扭头跟着群演小分队走了。

“不太会?”周漾站起身,他和她

身高相差很多。周漾微微弯腰,视线才与她平视。

他语调上扬,添了几分漫不经心:“四舍五入就是会,试试看?”

他在试探她。

周漾记得,七年前的那个人,生了一双极好看的手,会弹钢琴。

站在台上时,四周万籁寂静,只余下她的琴音。

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那个人。

四目相对,撞进一眸月潭,深不见底。

越陷越深——

宋瓷及时偏过了头,移开视线。

她五官精致,眉目里都透着素净淡雅的韵味,像是江南土生土长的人儿。骨子里都透着干净清澈。

一皱眉,倒别添了几笔灵动。

-

拍戏的片场很大,设施很齐全。

周漾领着几个工作人员上了二楼演奏厅,打算先拍宋瓷手替的戏份。

二楼的演奏厅空旷,四面是窗,阳光挤进窗缝里,倾泻了一地。

正中央摆了一架钢琴,向阳,光镀了上去,镶了一道金边。

宋瓷刚刚步入大厅,入眼的便是那架钢琴。

以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闷得她心里难受。

她停下步子,目光停顿了很久。

良久,她抚摸着琴键,动作轻柔。眼圈有些红,轻声问:“弹什么?”

周漾倚在钢琴边上,半边侧脸印了光,脸上阴影分明。

他眯起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懒散模样:“你随意。”

霎时——

琴音随着碎了一地的阳光缓缓响起。

周漾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模样慵懒的倚在位子上,跷着二郎腿,双手环抱在胸前。

一双黑眸渐深,直直的盯着台上。

纤纤玉指在琴键上跳跃,阵阵琴音入耳。

似流水,荡起波澜,涟漪微微。

她的琴音青涩,无意间又弹错了几个音。

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节奏,周漾皱了眉,目光不离她的手。

手和那人一样,但琴声去丝毫不一样。

窗外,探进来的枝蔓,绿叶摇曳。

琴声戛然而止。

宋瓷习惯性的偏头去看台下,周漾一身黑色T恤,棒球帽拿在手里。

露出柔软的黑发,一双黑眸明亮,唇线绷紧。

一瞬间,她愣了神。

想起来那夜,雨下得极大。

有人一身黑衣。声音清冽。递给她一把黑伞。

只不过当时的少年一身戾气,冰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而周漾,眸底澄澈,翩翩少年世无双。

二者恰恰相反。

周漾挑眉笑道:“错了两个音。”

“我说过,不太会。”宋瓷闷着声音,眼底情绪不明。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只知道,她现在唯一的身份,是医生。

拍摄仍在继续,摄影机随着宋瓷的动作而转动。

周漾抬手,道:“停吧。”

空旷的大厅仍余回音,工作人员渐渐走开。

终于,周漾不死心,尽管琴音不像,但容貌和记忆里的也有几分重合。

他生过一场大病,至今未愈,只记得记忆里的那人,容貌模糊,手很漂亮。

还有,那人叫宋瓷。

终了,他又开口问:“你叫什么?”

“宋瓷。”

周漾抬眸,眸色暗了几分,红了眼尾:“宋瓷?”

宋瓷,这个名字他有幸在七年前听过。

从此,铭记于心,念念不忘。

-

夜色渐浓,繁星璀璨。

宋瓷刚推开门。

一团黑色的身影就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

“汪,嗷呜~”

“下去。”宋瓷微微皱眉,扫了那团胖球球一眼。

宋钢琴乖乖巧巧的把爪子放下。

“嗷呜~”

宋瓷在玄关处换了鞋,低眸看了他一眼,又给他拌了一盆狗粮。

“宋钢琴。”宋瓷坐在沙发上,弯腰揉了一把他肥嘟嘟的身子:“少吃点,你又胖了。”

“汪!”

宋瓷瞥了他一眼。

“嗷呜!二百五!”

宋瓷:“……”

“啪!”宋钢琴的小狗盆就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完美的落进了垃圾桶里。

宋瓷拍拍手站起身,整个动作下来,干脆利落。

宋瓷对于宋钢琴,向来是能动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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