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荣国公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今日的晚宴却不繁琐。

老夫人几月前便去寺里静心了。

姨娘侍妾是不能上座的。

除了李嬛、苏芍、苏恒与苏蓉,一同落座的还有三姑娘苏荷、五公子苏盛。

苏荷是月姨娘的女儿,苏盛是侍妾红菱的儿子。

婢女们则在一旁准备净手与布菜。

苏蓉换了一身浅粉色齐腰襦裙,发上簪了几朵白玉小花,显得格外温柔,她生得眉目柔和,又懂得如何放大自己的优势。

虽然容貌在荣国公一众子女中算不得出挑,但那温柔的气质却是独树一帜。

苏子裴早先便见过苏蓉,问了她在庙中的情况后又私下里送了许多首饰以表慰藉。

其实比起首饰,苏蓉更想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令她意外的便是得知生母小秋氏能够提前回府。

据说是李嬛主动提及的,这令她对李嬛很是防备,这对母女想要干什么?

不过此时气氛倒还算融洽,苏芍没有找茬的意思,李嬛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但这样才正常,若是哪天对她热情有加她才会睡不着觉了。

“芍儿,过几日是长林宴,你带着蓉儿去认识认识人。”

苏子裴还是希望这两个女儿能好好相处的。

“是,父亲。”便是苏子裴不提,她也会想方设法让苏蓉去,毕竟还要撮合她与何昶风呢。

对于苏芍来说,何昶风现在是她苏芍不要的人,丢给苏蓉刚好,但苏蓉也别想顺顺利利地进侯府,上辈子的仇,她苏芍还记着呢。

第二日下午,苏芍乔装打扮带着清荷出了门。

她要去步月阁。

作为闺阁小姐她本不应该知道步月阁,但奈何她前世为了何昶风无所不用之极,意外打听到步月阁暗处可以买卖消息。

为了获得更多关于何昶风的消息,她便和步月阁有了来往。

一来二去还算得上老客户了,对步月阁很是满意。

但这次,不为何昶风,她要雇个护卫。

王府的护卫说到底是还是王府的,有些暗地里要安排的事不能放心交给他们,而若是她自己的私人保镖那便靠谱多了。

步月阁开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正定街。

这里大小商铺鳞次栉比,路人络绎不绝,也是大家闲来无事时都爱逛的去处。

步月阁如其名,外观如同一座阁楼,层层叠叠高耸矗立,顶部不知用了何种宝玉铺就,在月光下会泛出银辉。

清荷早已习惯自家小姐各种出格行径,对于小姐出入风月场所见怪不怪了。

步月阁的门童见到苏芍拿出的牌子,毕恭毕敬地将其请入雅间。

步月阁内,空旷的大堂被屏风分隔成许多灵活的小间,但雅间是与大堂隔开的。

苏芍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因为每回坐在这里,她总能看到有意思的事情。

按步月阁的规矩,酉时才是谈事的时间,眼下还早,乐得看戏。

苏芍小口饮着果酒,阳光暖洋洋洒在这一片,她舒服得眯起了眼。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眼中,是何昶风,他好像与人在说着什么,明显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苏芍一看来劲了,令何昶风不开心的事情就是令她开心的事情,她怎么会坐得住。

一边暗骂自己:苏芍啊苏芍你真没出息,这么沉不住气。

一边让清荷守在这里,自己飞奔出步月阁看热闹。

街道上,何昶风的马车停在一旁,一名老人捂着腿侧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哼个不停。

哦,他撞人了。

苏芍马上换上一副慌张的模样,含着泪踉踉跄跄跑过去,

“啊马伯伯,是哪个黑心肝不长眼的撞了你,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自认没人能认出她,毕竟现在的她是女扮男装。

听罢,何昶风俊美的脸黑了,黑心肝?不长眼?这老人突然跑出来谁能反应得过来。

苏芍看见老人朝她挤眼,哦吼,老人这是在讹他啊。

她纠结了一会儿,选择暂时做个没良心的,对不住了何昶风,本姑娘先讨点利息。

她把扇子一打,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面容扭曲的美男子。

“公子一看就是光风霁月的人,想必不会故意干出这样的事情,马伯伯你看不若就让公子为你找个大夫看看?”

老人被苏芍一口一个马伯伯叫得晕乎乎的,他就是来恶心何昶风这小子的,找大夫?他自己就能做大夫。

恶趣味玩够了,老人哆哆嗦嗦站起来,撇了一眼何昶风,又看向苏芍,“大夫?我不信任你,你出诊金我自己去找。”

何昶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一甩袖子,丢下银两扭头便走,竟是连装都不愿再装一下。

老人见状,也不哆嗦了,精神抖擞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也和那公子不和?”

“…”何昶风啥时候这么招人厌了?不对,他喊我姑娘,他看出来了?

“姑娘这装扮确实是出神入化,只是老夫善术,姑娘你可骗不过老夫。”

老人看着苏芍一脸迷茫的样子笑着捻着白胡子,“相遇便是缘分,这本书老夫便送给姑娘,机缘到时,姑娘自能明白。”

老人往苏芍手里塞了一个竹筒,沉甸甸的,随后转背慢悠悠离去,若是不计较他那讹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苏芍把竹筒打开,里面是用麻绳串起的竹简,与其说上面写的是字不如说是鬼画符。

她把竹筒收好回了步月阁。

清荷有点诧异,小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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