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出生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

程南在预产期之前就请好了假,订好了病房,甚至连千里之外的陈渝屾也来等着小朋友的降临。陈渝屾是个大忙人,就算来了北京,心思也都在深圳,未亡人就这点不好,深情得过了头,伤人伤己。

程南看到陈渝屾来倒是乐见其成,毕竟这个人漏出一点的笑模样就够阿阮开心几天的了。这样小栖也会开心,挺好的,至少算是活着,活着总归是有无限希望的。

程南陪着阿阮出来吃烤鸭,陈渝屾就在酒店忙他的大生意,预产期本就在两周后,所以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么迫不及待。

协和的病房没有赶上,甚至连救护车都没有用上,就这样在最近的医院生下了程南和阿阮的小朋友。小朋友是个男娃娃,乖巧的不像话,没给阿阮带来一点点的痛苦,就这样顺顺畅畅的将他带到了这个温暖的人世间。

程南倒是没有其他人高兴和喜悦,他整天守着可可爱爱的小团子和包的严严实实的阿阮,过得像个抱崽的老母鸡一样的兢兢业业,让那个温润的青年不见了踪影,惹得程南的主任和同事好好地笑话了他几天。可是程南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老婆是不是需要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让人觉得无可救药的傻男人。

小朋友的名字是阿阮起的,程炀。

程南看着床上胖了很多的阿阮心里软乎乎的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的喜爱。程南不知,可阿阮知道。阿阮将小朋友放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然后趴到程南的怀里问他:“爸爸,我们晚上吃什么呀?”程南突然就很想哭,不是矫情,也无关其他的什么,只是啊,有一点点的感动,他觉得他会爱这个女孩子一辈子,永远为了这个年少就相知相爱的心动,永远浪漫,永远愿意为了她洗手作羹汤,万事做英雄。

阿阮看着眼前的程南和可爱的儿子,仿佛这世界的一切刚刚有了归属。

其实不是的,在很远的之前,他也曾经对小栖说过,想一辈子都不结婚,想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去布拉格,去云南,去世界上每一个他们喜欢的地方。后来啊,小栖遇见了陈渝屾,他和程南两个人兜兜转转,好像经过的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现在她不怎么会梦见小栖了,连悲伤都稀释了很多,年少时的轰轰烈烈啊,慢慢就回归了生活给予的那些柴米油盐,满满的好像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什么都可以成为生活继续下去的借口。

再见陈渝屾实在毛巾卷的百日宴上,陈渝屾给小朋友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大的令程南推脱,还是阿阮接了过来,说“去过是小栖在的话,说不定包的比这个还要大。当干爹的,给这些也是很好了。我就替炀炀收下了。陈渝屾,我希望你也幸福,小栖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好啦,阮小姐,快去招呼客人吧……我,我现在就过的很好,你们谁也别为我难过,我现在每一天都心平气和,觉得很好,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小栖一直在我的身边,嘻嘻哈哈,就先以前那么长的时光一样。算了阿阮,我们都好好的吧,谁也别挂念着谁……”

好,我们谁也不挂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