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夹进碗里递给洗漱好的小石头,擦了擦手走出去,一看就乐了:“赵哥?”

赵兴一看他,立刻满腹牢骚:“你这小子也不说清楚些,让我一家家的好找!”益丰街甜水巷子这么多人,找这小子就像大海里捞针一样,特别是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是我没说清,给你陪个不是。不过赵哥,你这会来是?”江淼心里猜到了几分,却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不是说自己会做白案,寿桃做出来和别人不一样吗?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跟我过去试试。”赵兴道。

“好嘞!”猜想得到了确定,目测一大笔钱钱就要飞向他的钱袋,江淼高兴极了。

“不过,你真会做寿桃吗?”赵兴有些犹豫,觉得自己草率了。

“赵哥,你就放心吧,这个我在行!”江淼拍胸脯保证。

行吧,他已经被逼的没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

昨天傍晚,所有的食材都采购齐了。为了办好两天后的寿宴,祝家老爷说要先试试席上的菜,以免到时候有不合时宜的,也好尽早改了。伙房接到这个通知后,立刻便着手操办。

掌厨的是整个梁京城有名的杜师傅,上的几道大菜无论从口味还是摆盘来说,都无可挑剔。祝老爷吃了也是满意地直点头。凉菜和其他小菜是他几个徒弟做的,吃着也很不错。但到了上寿桃时,祝老爷却皱起了眉头,那盘子寿桃就比寻常包子头尖些,顶上用红曲粉染了色,勉强能看出个桃形。

按理说别人家的寿桃大多都这样,可祝老爷却觉得不行。都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他爹今年过得可是八十大寿,多么难得啊!主席面他花大价钱请了杜师傅置办,要是在寿桃上丢了份,岂不是惹人笑话?再说了,今年还有贵客临门,自然得方方面面都尽善尽美才好!

他说一出是一出,丝毫不管底下人能不能做到。当大管家把祝老爷的话传达下来时,赵兴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上头都说了白案不请师傅,他就没去和人打招呼。要知道这寒冬腊月办酒的人多不胜数,有点名气的早就被人定下了,就这杜师傅,还是提前了一个月才定下的,不然人家早就去别处了。

大管家可不管赵兴心里想什么,他丢下一句:“这事你好好办,做好了自然有赏,要是做不好坏了老太爷的寿宴,哼哼,你就等着吧!”

赵兴想骂人,可他不敢,只能趁着还没敲暮鼓,赶紧跑了几处有名的白案师傅家,希望能捡个漏。可问来问去,没一个有空的,不是张家定下了,就是要去李家。

愁得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恨不得自己能变个大寿桃让人给主家端上去吃了算了。赵兴娘子被他吵得不行,给了他一肘子,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肘子却把赵兴脑子打清醒了,他猛地坐起身,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和他老舅一起来的那小子,好像就是做白案的。

他说“我做的寿桃和府里的不一样,拿出来保管有面子”。

那人住哪来着?西门益丰街……甜水巷子!

……

驴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江淼带着小石头坐在一边,赵兴坐在他们对面,忽然想起了什么,确定似地问了一句:“江小哥,你真会做寿桃?”

江淼认真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赵兴又问了一句:“你做的寿桃真和别人不一样?”

江淼很无奈:“应该是的。”

“应该?”赵兴快要跳起来了,他哭丧着脸道,“你咋能说应该呢?江小哥,你就给我个准话吧!我会不会受罚可就看你的了!”

“只要没人和我一个地方来的,我做出来的寿桃应该就是独一无二的了。”江淼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有耐心。

“那我就放心了,”赵兴松了口气,“据我所知,梁京的白案师傅里,应该没有江家湾来的。”

“……”江淼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