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窗前正好有一枝玉兰花从窗框里伸进了书房,随着一阵接一阵地穿堂微风,引得缕缕香气和着春的暖意萦绕在书房里。

可这淡淡的花香阻不了人犯困,反倒是似乎还有些助眠的作用。

咚……

书房里,支着头睡在书案上的玉离心听到敲门声,却还是像一只小猫似的迷迷糊糊地抬手挥了一挥,没有醒。

“族长!族长?”小侍女如冰在书房外敲了好几下门,却没有听到书房里传出回应,不由得提高声线,“族长!酒仙爷爷让剑南哥哥来请你去下棋啦。”

在如冰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呼喊下,玉离心还是直起了身子,皱着眉揉了揉刚才支着头小憩的那只左手,迷迷糊糊地把面前沾染了些许墨迹的书丢在一旁。

才要站起来,腿部的酥麻瞬间遍布全身,电流般地充斥着大脑,把她从迷糊中刺激清醒。她有些恼怒地随手捞起丢在一旁的雪白色广袖外衫穿在身上,拖着被压麻的腿往外走。

刚跨过门槛,见如冰一脸喜色地看着她,疑惑地问道:“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如冰笑嘻嘻地回答:“族长,你都在书房里待了五六日了……”除了睡觉吃饭她也在书房外守了五六日,族长要去跟酒仙下棋,她自然也得了空闲,恰好可以放松放松,当然没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听了她的话,玉离心略显尴尬且无奈,心想她自己这样就算了,还连累如冰跟她一起每天泡在书房里,很是不妥!

她道:“是我有欠考虑了,你快去休息吧!这五六日你都不用来这了,可以回去看看你爹娘。”

如冰应了一声,连忙道了谢,笑着跑开。

看着她消失在柱子转角处的轻快身影,玉离心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心想真是憋坏这个十岁的孩子了。

从书房到议事堂前大约三百步的路程,剑南就站在议事堂前等着她,见玉离心信步走来,迎上去躬身行礼:“族长,我家酒仙大人请你去下棋。”

玉离心微微颔首,睨着他道:“你家酒仙大人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看来今天终于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有力气下棋?”

说完她也不等剑南回答,负着手朝着酒仙住的酿醇居走去,剑南就跟在她身侧。

没走多久,玉离心就发现剑南远远地落在后面,一下子东张西望,一下子又摸摸头,抬头看见玉离心正远远地看着他,他立即低下头加快步子赶上去,看起来好不正常!

看着他诸多小动作,玉离心嘴角上扬,环抱着手靠在旁边的雕花石栏上,幽幽地望着他,等他走近。

只见剑南走到她跟前,目光闪躲,脸上浮起红晕,玉离心看着他的样子,突发奇想地想逗一逗他:“这么怕我?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剑南挠挠头,笑道:“我不怕族长,族长也不会吃了我。”

“哦,是吗?那么为何避我如蛇蝎?难不成是我这身上有什么异味?”玉离心抬起手来,把衣袖送到鼻子下面,只嗅到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她挑眉问道,“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啊?啊,不是不是!”剑南脸上的红晕加深,略带紧张地回答,“只是,族长,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同。”

“如何不同?”

剑南一愣,显得更加窘迫,微微欠身道:“族、族长,我不能说……”

玉离心看着他一脸的苦情,不想再为难他,微微笑道:“不必那么紧张,我又没有逼你。”话毕,继续往前走。

剑南望了望玉离心跟上她,不过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干脆利落地跨过酿醇居的竹门槛,酒仙正坐在院子里的那棵梨树下摆弄着棋盘,背对着大门。

他头发花白,一身青色的长衫,配上四周翠绿色的竹子,像极了授业图里儒雅的老夫子……额,前题是他不要把头转过来,更不要把口中的茶水喷了一地。

幸亏刚才离他还有几步远,不然这水就要喷到玉离心身上了,玉离心懒得与他计较,刚想要坐下,酒仙的大笑声就响了起来。

“哈哈哈……”酒仙一边仰天大笑一边捂着肚子,可惜被口中剩下的茶水呛了一下,“咳咳,咳咳,哈哈哈……”

这酒仙笑得前俯后仰,棋盘上的棋子随着他拍石桌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玉离心心里疑惑不已,这老家伙为什么一看见她就笑成这副模样?

酒仙趁着喘息的时间忍住笑,指着她不停颤抖:“平日里的小笛是……是离魄族最尊贵的族长,怎么今日的小笛,就成了把衣服穿反、冒冒失失的黄毛丫头了,哈哈哈……”

玉离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见原本应该在衣服外裳上悠然绽放的紫玉兰绣花,现在翻了个面,只能从这面有些凌乱的绣花里依稀分辨出它的图案,并且那些有绣花的地方还飘着几根不长不短的线头。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斜睨着站在旁边低着头拼命抿嘴忍住笑的剑南。

这下子她总算明白,剑南刚刚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他道不能说呢,原来如此!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脸红脖子粗的白胡子老头,玉离心不由得满脸黑线,道:“好你个酒鬼老头子,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笑得如此大声,是有多巴不得你那些徒子徒孙都听见吗?哼!”

酒仙满眼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望着她道:“别生气嘛,我知道你忙,可是这要给其他人看到了你这般失态的样子,传了出去你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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