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让我和诸葛飞燕同房留宿的要求,法渡禅师显然是默认了。

他不推辞,我自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提条件了,想想陆十四对我提出不能和诸葛同屋的叮嘱,我只能无奈地违背了。

但愿不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学士下山后,法渡禅师说有一段空闲,正好让我们休养身体,我就睡诸葛榻上,李重慈则被安排在北数第三间禅房——中间隔着我们进入石穴的那间。

住持的卧室是北数四间。

刚开始躺在诸葛飞燕身旁,我还惴惴不安,尤其是想到和尚说过的食人蛭虫,生怕连我都被传染,可没过多久,便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脑袋一沉顿时失去了知觉。

6

我被李重慈伯父唤醒的时候,天已经是擦黑儿了。

内室里黑乎乎一片。

我使劲揉揉眼睛,好不容易才恢复到清醒的状态。

“伯父,是不是天黑了?”

“嗯,紫衣,”李重慈神秘地说,“禅师要给飞燕解蛊了。”

“救诸葛姐姐的命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彻底醒过来了。

“看来姑娘是累坏了,老僧过来时竟睡得浑然不知。”这时我才看到法渡禅师立在内室的门口,他左手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右手牵着一只“吱吱”叫的动物——好像是只猴子。

李重慈呵呵一笑:“是啊,大师过来给飞燕银针刺穴,见你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

我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和尚手中的古怪物件上了。

“喂,紫衣!”

“嗯……”我一激灵,听到伯父说,“咱们回避一下,大师要放出神鸟了。”

7

我和李重慈伯父来到门外,天几乎完全黑了。

地上的积雪早已被僧人们清除干净,我却不知道风雪是几时停的。

过了一会儿,法渡禅师也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果然牵着一只深棕色的猴子,只见那猴子眼睛硕大,耳朵窄小,头顶上披着长长的毛发,它在雪地上灵活地蹦来蹦去,不时瞪圆的眼睛在白雪映射下发出金黄色的光,我怯怯地向大师提问了一句:

“猴子哪来的呀?”

此刻,法渡禅师一定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但是你们一定想起来了,尽管不是十分确定,但我至少有九分的把握——没错,这猴子就是狮子楼里那只捣乱的恶猴,后来它“一闪身钻进一楼某扇恰好打开的窗户里消失了”,情节就是这样吧?

“这是寺里养的猴子。”法渡禅师冷冷地说。

“有人带它下过山吗?”

法渡禅师瞪了我一眼,一言不发了。

“这猴子可不简单呢!”李重慈接过话茬说,“神鸟就是它抓到的。”

“什么神鸟?”

我这多舌的毛病犯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过一会儿你就会明白了。”

和尚没好气地说。

我张嘴还想再问,突然听到内室里发出一声惨叫,正欲往里冲,却被李重慈一把拉住,就在这时,法渡禅师拉开一个门缝,将猴子悄悄放了进去。

8

再次回到内室里,法渡禅师从地上提起一个鸟笼——就是先前提在他左手中的物件,之所以看得清,是因为那笼子里的神鸟居然荧荧放光,我走近一看,惊得一声尖叫,不觉倒退了几步……

接下来的描述根本不必多想:

那只所谓的救命神鸟,长着紫色的羽毛,黄绿相间的翅膀,血红的恐怖眼睛,大小如同一只雏燕,卷曲的钩状喙嘴,就像一节生着毒刺的蝎尾……

当内室里的灯光突然亮起的时候,我头上的汗水依然在往下淌,那法渡和尚脸色铁青地盯着我,眼睛里一片寒光,我暗叫一声“不好”,天桥上的秘密要露馅儿了!

但是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只顾惊慌失措地往李重慈伯父身后躲。

“没事,紫衣,”李重慈轻轻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头说,“委屈你了,这连日的打击,换作任何人都不能承受啊!”

幸运的是,法渡禅师没有做进一步深究,但是我不得不做好被他识破的准备,最要命的是——他知道我已见过红眼“神鸟”,因此一定会猜到天桥上的秘密,如果执意要找出暗中帮助我的人,会不会因此给陆十四带来麻烦?

“姑娘!”这时,和尚叫我。

“嗯,禅师。”

“你看,这位诸葛姑娘的面貌是否有了改变?”

是啊,只顾了那怪鸟,还没有查看诸葛飞燕的伤情呢!我定睛一看,果然她的脸色红润,额上的黑斑业已褪去,再用手指一探,气息也很均匀,只是嘴角里渗出一缕淡淡的血迹。

“大师,看上去确实和常人无异,只是——”

“只是昏睡不醒!”

“是啊。”我点点头。

“这个无妨,她体内受此奇毒,一两日之内能醒过来就不错了,你看她嘴角的血迹,便是被神鸟给啄破的。”

“那神鸟究竟为何物?”

糟糕,好不容易岔开的焦点,竟然又被我给接上去了。

“姑娘难道不知?”和尚果然一语双关地问,不过他点到即止,“按说这神鸟早已是绝种之物,不知怎么在这山中存活,一本上古杂书中有它的一点记载,此鸟名唤蝎尾鸩,因生有蝎尾样的怪喙而得名,这鸟不但样貌奇特,而且长有深海物种一类的发光细胞,它的发光器就生在冠下,这神鸟的喙专啄各种毒虫,就拿深受蛊毒折磨的这位诸葛姑娘来说,这神鸟一来便感知她体内的毒物,头顶的发光细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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