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的几个问题,早已抛到九宵云外了。我对自己说:罢罢罢,这种妖人,也不可能知道雪儿的事,不问也罢。幸好白衣女孩刚才没与她理论,不然,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想想刚才何仙姑那副嘴脸,真有点后怕!这何仙姑根本已经不是人,是修炼成了妖精,居然也会随口来一句蒙卦爻词,太可怕了!人啊,真不可貌相,这乡野的泼妇,目不识丁,竞能够在京都皇城脚下,大寺庙里,打着发扬传统弘扬佛法的招牌,当起神棍巫婆。与一群自称江湖术士,贤人道客,堂而皇之地亮起幡号,与人排忧解难。这群乌合之众,大肆招摇撞骗,甚至半骗半抢!这与以前的车匪路霸,地痞流氓根本就没甚区别,只是换了晃子!难怪前阵子听老赵聊过,他GZ一个朋友有一位远房亲戚,原是补轮胎干汽车修理的,忽然打着老军医退伍旗号,当起专治皮肤病性病妇科的医师,白长大衣一穿,搞了一个私家野鸡医院。还挂着地球上查不到的国外医科大学教授的头衔,请了两位会打针的护士和一位每天骑着摩托车穿街过巷贴牛皮癣广告的小青年,俨然专家一个。几年之间,竟赚得买别墅开宝马,娶了几个老婆。然后还对老赵那位朋友弦耀说:医性病的一条针,只有两、三块钱成本,收费就一百多块,有时一天就打十几二十人,甚至还更多。再抓些不用钱的中草药,也不管治好治不好,反正治不好也难于启齿,不敢回来找事,特别是当官的,只能掉了牙齿往里吞,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诉,所以,一直发着横财,年末卫生局还给发个奖状褒扬为地方做贡献,解救很多人的痛苦。这是什么世道?难怪这佛门胜地,竞也藏污纳垢。这寺庙道场,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

老赵这时见我直喘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走了过来,在我面前面对面蹲了下来,眼珠转来转去,压低头打量着我,像周伯通老玩童一样自我欢乐地笑了一通,然后一本正经強忍住笑对我说:“追小女孩去?还是追何仙姑去了?那老妖你也有兴趣?我看她刚才好像在你面前搔首弄姿的,哈哈哈。老钟啊老钟,真有两把牙刷啊!一把年纪了,还春心躁动!活该,讨了个没趣是吧?哈哈哈,哈哈哈。”老赵说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还用手指了指我,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开心得口里居然流下了口水。他赶紧收住笑声,用手擦了擦胡须上的口水。阿光这时也收了摊过来,愣头愣脑便接口问:“钟哥,有艳遇?可喜可贺啊。”阿光口里叼着烟,说话带着玩笑。老赵接着说:“可不是嘛,今天一直魂不守舍的,一见到漂亮的小姑娘和拉皮条的半老徐娘何仙姑,画也画不下去,心里尽想着女人,还追人家去,可回来却三魂不见了七魄,不知是何缘故?真是一败涂地啊!可悲。”老赵说完,与阿光两人相视,又一阵开心,哈哈大笑。他俩有点像桃谷六仙斜插浑打地拿我开心,我却更显窘态,一脸无奈,便没好气地冲他俩嚷着说:“去、去、去,你俩就会说风凉话,拿我开刷。”我边说边整理画具,准备收摊,老赵也走回去收拾东西,三个人便打道回书院。一路上,老赵与阿光还不停地取笑我,我没理会,也不知老赵和阿光左说些什么?心里一直只想着雪儿与瀚欣。虽然让那何仙姑给气晕,可还是得到一点雪儿的信息,也算稍有收获。最起码我知道雪儿还住珠海,在教书法。

雪儿,一个在我心里尘封了二十年以上的名字,是我一生的痛!她这二十多年来,生活得怎样?瀚欣真是她的女儿?瀚欣的爸爸又是谁?雪儿的爸爸妈妈也在珠海生活吗?噢,瀚欣说过她姥姥与她们住一起,如果瀚欣真是雪儿的女儿的话,那瀚欣的爸爸就是一个迷!我越想越乱。

不知不觉,我们回到京西凤岭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