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来天后宫前大榕树下接我们的是两个人,他们是父子俩,也就是丹丹的叔叔和堂弟,丹丹的叔叔是位民办教师,堂弟的名字叫鹅弟,鹅弟约十六、七岁,是个小胖子,感觉傻乎乎的有点憨态。

丹丹的父亲原本也是雪儿的亲舅舅,由于家穷的原因,三、四岁时让父母送给这里的远房亲戚做“风围墙”。潮汕人有一习俗,谁家儿女结婚后如果几年不生孩子或自动流产,一般会向別人家讨个儿子或女儿来做挡风挡煞,这叫“风围墙”,以便再怀孩子时就顺顺利利了。

这是一种完没科学根据的说法,但潮汕人就相信,这不,丹丹的父亲一来,她奶奶就生了她叔叔。难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权且信其有吧。

这父子俩各踩着一部新的、和一部旧的28寸五羊牌单车,这在乡下是说明这家庭很有钱了。一般整个村就几个家庭有单车,而他们家就有两部,这在乡下,不是有华侨,就是有人在政府物资部门工作并且身居要职,显然,他们属于第一种人,总之肯定是殷实人家。

父子俩都是老实巴脚的乡下人,话语不多,丹丹的叔叔以前去过沙埔头领货,接触过,所以我认识,肥仔也认识他,因此肥仔就准备坐他的单车,我坐鹅弟的单车。

这时,十分滑稽的事发生了:肥仔从来没坐过单车,他也不敢像我一样,坐单边,所以只能整个人往后架中间坐上去,然后腿往两边放。但他确实太胖了,两腿往两边放令他很不舒服,丹丹叔叔一上车骑着走,他两手就死抓着单车皮座,身体不停后仰甚至晃动,腿也放得很别扭,只一个劲地紧张,肌肉绑紧,生怕掉下来。

这画面也特怪,丹丹叔叔是瘦高条,大约百一、二十斤重的人,而肥仔就像一特大

肉丸放单车后架上。丹丹叔叔几乎寸步难行,路面的不平更吃力,肥仔的紧张及晃动和前轻后重,使骑单车的人特辛苦,只能努力压住车头吃力蛇行。没骑多远,稍微一碰到一小坑洼,单车一抖动,肥仔居然从单车后架上给甩下来,甩了个四脚朝天的,自己要爬起来都有点困难。当然,丹丹的叔叔也一同甩下。

我看着肥仔甩下来,立即叫鹅弟往回骑,赶快帮忙把肥仔从地上拉起来。丹丹叔叔惊得脸青青,扶起单车后总低着头陪不是,连续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又用手拍打着肥仔身上的泥土,边拍打还边说:

“我上次用这车去隔壁乡,帮人拉两头猪,加起来比你还重,我在前边骑,猪在后边也晃,就是没甩下来,都怪我,骑得不好。”我一听,一下子笑得捂住了肚子,笑得一直没办法停。鹅弟见我大笑,用手摸了摸后脑,呆呆的样子,他认真地说:

“是啊,是有这事。”

我这时更笑得没法形容,肥仔就黑着脸色,追着打我。然后他说:

“还笑,你还笑。”

我立即收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一点都不好笑,就一皮球掉地下,滾了一圈,不痛不痒的。”

肥仔就要打我。鹅弟就接话说:

“皮球?哪有皮球?”

肥仔这下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随后脱口而出:“就一笨鹅。”说完他看着鹅弟那傻乎乎的样子,自己竟然也大笑起来了,笑得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我再也忍不住,大声笑,弯着腰,笑得眼泪都出来。心里就想,吃同一家的饭,丹丹这鬼精灵,为什么就那么聪明呢?难道真是基因不同?

丹丹叔父就纳纳地说:“你重新上来吧,我不骑,拉着你走就好。”乡下人诚恳朴素的美德表露无遗!我和肥仔听他这么一说,都从心里感动,肥仔说:

“叔叔,不用啦,咱们走路就行。”

鹅弟接话说:

“走路要半个钟的,辛苦。”

我拍着鹅弟肩头说:

“没事,就走路,你先回。”

肥仔说:“瀚哲,你与鹅弟先回。”

我打趣说:“我要保护你啊,等一下走路再甩一次怎么办?”肥仔就又打我的手,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笑容。丹丹叔叔又一次对肥仔说:“不如这样,你坐上去,我拉着走,我不上去骑,这样稳,你就不用走路,行吗?”

肥仔望着这单车后架很后怕,还心有余悸,他看着丹丹的叔叔诚恳的脸,一脸感激!就说:

“不用啦,走路就好,谢谢!”

这样,几个人就都走路进村。一路上肥仔不停地掏出纸巾擦汗,我就跟他开玩笑说当减肥。偶尔一些路人走过,都会与丹丹的叔叔打招呼,看得出,他在这村里蛮受尊重的。而每个路人经过也都会对肥仔这庞然大物多看几眼,我就对肥仔竖大拇指说:“你看,今天沾了你的光,回头率100%。”肥仔就骂我。

鹅弟走着走着就突然冒出一句:

“丹丹姐昨晚也回来了。”

我一听这话就立即绑紧神经问:

“真的?”

丹丹的叔叔这时接过话说:

“是的,我哥哥叫她回来办点事。”

我霎时间有了忐忑不安的心情,就对肥仔说加快脚步进村。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到了丹丹叔叔家里。

这是一座下山虎的典型潮汕民居,建于七十年代,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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