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夜幕下的雪儿一脸茫然,她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眼眶似乎也湿润了。她望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也许心里在问:怎么好端端地说不读就不读了呢?难道,你没有上大学的目标?但瀚哲不是这样没上进心的人,或许,家里有甚变故?

我没作声回答,心情有点沉重。雪儿便再问:

“你确定了?”

我不敢抬头望着雪儿,仿佛不读书很对不起她,我带着沉闷的口气说:

“穷,我家穷,家里没办法供我继续读书,我必须出来做农活赚工分,帮帮家里。我争取能一边赚钱一边继续画画,缘分到了碰到个老师,也可跟着学学,然后掌握一技之长,既帮了家里,也可做自己喜欢的事。没办法,穷人的孩子就是早当家!但一想到我这拿笔的手,终日要抓着把三尺六(锄头,据说锄头柄是三尺六寸),心里就不是味儿。难道,我就耕田的命?”

我说完苦笑着脸,不敢直面雪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雪儿会看不起我吗?如果我没办法继续读书的话。

“你现在还是读书为主啊,不读很可惜的,你的成绩一直很好,经过努力,完有可能考上大学,这是现在改变自己人生以及家庭的唯一一种方式,跃过农(龙)门便成龙!你还是三思。”雪儿望着我很恳切地说。

“雪儿,家里已经决定了,说没办法让我再读下去了,我也决定了,不读书就不读书。但我心里最不好受的是:以后没机会天天与你在一起见面。”

“那毕业以后去哪?”

“还没想好呢,可能先找份工作,或者去生产队,跟着大人们做农活,然后边工作边读一些其它的书,这样也等于在读书,只不过没上高中大学而己,上的是咱村里的“农业大学”,但我会自学,只要有恒心,我认为也会有出头天!人生也不是只有上大学一条路。”

“但现阶段还是读书比较容易成,大学或中专毕业,就可以分配工作,对一个人或家庭,还是有很大改变啊。”

雪儿望着我,她的说话声已经明显有点焦急了。就像班主任玉芳老师找我谈心时说话一样。她加重语气继续说:

“你再与家里商量一下,不然让玉芳老师与你父母家访谈一谈,怎么样?你不想再天天可以看到我了?”

雪儿这句话,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说:

“雪儿,你快别误会,我今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办呢?但我的家庭情况真没办法供我继续读下去,也许这是命!玉芳老师也与我父母谈过,说我放弃很可惜,还对我父母说,如果我刻苦点,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孩子!”

“对啊!玉芳老师说得对;我感觉你有某种精神,现在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在我们同学之间,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特别,好像天生有一股倔劲!人特别有天赋,又好学,你给我的印象蛮好的,我也是看好你,甚至有点崇拜你,真的希望你不要放弃,将来一定有出色。”

雪儿理了理她的秀发,竟调皮地继续说:

“你不怕我上了高中,给其他男生追走了?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啊。上次我也与你说过,阿狗儿也写过好多封信给我呢,还在信里说你家有多穷。他家有钱有势,他爸是当大队书记的,是吗?”

雪儿说这句话后、在月光下我都觉她脸红了,也许是月光透过木棉花,折谢出来照在她的脸上,形成自然的红晕。这光影很好看。她有点腼腆,双手做掩面状咯咯地笑,还不忘偷看着我。她提阿狗儿,也是在看我的反应。我当然有点紧张,但阿狗儿的事,上次雪儿提过,大牛也无意间说过,雪儿也从没理阿狗儿,我是知道的,所以也一直没放在心上。我说:

“阿狗儿,我还看不起他呢,你更加看不起他!我不会担心。”

我这样一说,气氛就没刚才那么抑郁和沉闷了。

以前我们约会,雪儿经常鼓励我,给我信心,总提醒我不要放弃自己喜欢的画画,还把她爸爸给她的《芥子园画谱》送给我。我与雪儿在一起时,总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她说我只要坚持,也许能画出一片天地?与雪儿相处真让人没了烦恼,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有如一弘月亮印在心上。也让我没有因为两个家庭的差别而自惭形秽,我心里很庆幸我这一生中遇到了雪儿!

“雪儿,我怎么办?你还理我吗?”我动情地、不由自主地拉起雪儿的手,雪儿与我身体都同时一抖。因为我们第一次拉手,她似乎要抽开手,又不愿抽开。我把她手抓得紧紧的,怕今后就再也握不到雪儿的手一样。就好像手里抓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如果一放手,这宝贝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我们两双手都发着热,手心在冒汗,我感觉一股暖流进入身体,既舒服又有点别扭,因为我第一次这么大胆抓雪儿的手。

“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雪儿还是抽回了她温润柔软嫩滑的手。

“是的。”

“既然这样,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机会的机会?你倒是合适,但要碰运气。”

我一听眼前一亮,急着说:

“雪儿,你要帮帮我,你以前不是说过会力帮我吗?”

“我听爸说,他设计室好像还缺一助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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