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有多弱,弱到倒退二十年,当时的我都会唾弃下眼下的自己。我只能借螣蛇扣本身自带的仙力施展符咒法阵,一如我在盘山时。可也有不同,当年的我因负气于父亲锁我魔身而自封仙身,这种封印我随时都可冲破,打架时底气依旧很足。而今,父亲重新设下了更高阶的锁灵阵,既锁魔身,又封仙身,彻彻底底堵了我的退路,以致我遇事总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怂的气质。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只镯子是金的。

哪怕口袋空空,也没有人敢嘲笑我是个穷人。

晚上凉风起,我想大家都该心平气和了,就带着小崽子出门挨家客栈找人。街上人多,小崽子走在我的前面,替我挡掉了对面涌来的人群,还时不时回头看我有没有被撞到。我朝他感激一笑,假装不知道他阻挡我与人接触又防止我逃出视线的良苦用心。

走到一处岔路口,我眯着眼从窄巷看到对面另一条街道上的人似乎少一些,体贴地建议他拐过去。他同意了,只是巷子很暗,小崽子怕黑,又悄悄走到了我的后头。

可谁会想到,这五六丈远二三十步的距离,还会突生异象。昏暗的巷子金光一闪,一个人就那么凑巧地瞬行到了我跟前。那人背对着我,似乎回头看了一下,却没有道歉。我一把撸起袖子,小崽子及时拉住了我,我也就很快冷静了下来。

此人很高很结实,打不过,打不过。

那人往前走着,在走到街上转身融入人流的那一刻,灯火打在了他的侧脸。我愣住了。

小崽子没看清那人,但看我举止有异,稍加一想便问我:“认得?”

那人正是星阙,但此刻各路仙门均聚于此,他一魔门中人怎敢孤身前来?难不成有阴谋?

他又问:“你外甥?”

不怪他会如是做想,我不常与他说起过去,尤其是我作为另一个囚徒时候的事。依稀记得只和他提过“逸气轩眉宇,难是池中物”那句。但从此句来看,星阙他也是很符合的。

我神色凝重地对他说:“你先回去。”

“不行。”小崽子拒绝了我。

“那跟紧了。”我一边同意,一边瞬行甩开了他。

我施了个隐身咒,跟上去欲一查究竟。只见星阙又拐进了一条小巷,仗着喧嚣,我跟得紧,在拐过拐角时,我被突然停下的他吓了一跳。我僵住脚步,屏住呼吸,稍稍歪了歪脑袋,眼皮狠狠一抽。

我就说嘛,他怎敢孤身前来,跟着盛其煌,天下还有哪里去不了。我识时务,开始悄悄后退。

“谁!”盛其煌厉声一喝。

我拔腿就跑,心里权衡着不瞬行被盛其煌抓到的后果以及瞬行被巡卫队盘问的后果,果断避开了前者,瞬行会暴露法力,死得更快,我准备逃过拐角后再瞬行,可刚一掉头就发现孟熠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身量高了些,脸也尖了,握剑的手更为有力,双目透着一股火。

我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万分无奈地感叹这要人命的命运。

孟熠恨恨地盯着星阙和盛其煌二人,切齿道:“就是你们杀了我小姨?”

我:“……”盘山门给我安排的结局不该是病逝吗?

星阙皱眉想了会,未果。“你是谁?把话说清楚了。”其实他与孟熠见过,隔了大半年,许是忘了。

“盘山门少门主。”盛其煌在一旁道,他倒是好记性。

星阙愣了一下,再看星阙的脸时,生出一股恍然神色:“娄疏贤……”他说起我名字时,竟给了我一种斯人已逝幽思长存的感觉,当日他说要和我做朋友果非戏言么?

“你还敢提我小姨的名字!”孟熠大呵,大指一弹,积焰即将出鞘。我连忙伸手挡在剑柄上,硬是将出鞘了一半的剑给拍了回去。

预想中帅气的出场出了差错,孟熠明显愣了一下,他以为是星阙在捉弄他,顷刻恼羞成怒,伸手去拔剑,但积焰已被我用咒术定住,他拔了几下没成功,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

他二人看在昔日情分应不会计较孟熠这种小打小闹,但若真的拔剑攻击就不好说了。我成功阻止了孟熠的冲动,刚打算缓口气,却见盛其煌看着我的方向若有所思,让我心头肉冷不丁一跳。

好在星阙打了岔,他颇为头大地问孟熠:“你为什么说我害了她?她不是病死的?”

“她怎么可能是病死的!她那么惜命,又那么有钱,什么病看不好!”孟熠吼着吼着就哭了,看得我心中大为感动。“你们杀了她,还让她死无葬身之所……”

“棺椁里没有尸体?”星阙突然打断了他。

我心里一跳,想捂住孟熠的嘴,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在气头上,一激就知无不言了。“明知故问,今日便叫你们血债血偿!”

“我们是仙修,是她的朋友,是好人啊。”

“我呸!抓走她的就是仙修!就是你们!你要是她朋友,她会让我揍你吗!还有你,”他瞪向盛其煌,“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就动手了!”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只想就地死去。

“哦?”盛其煌万年淡漠的脸勾起一抹嘲弄,目露阴鸷,“她早就想对我动手了?”

“娄疏贤就是嘴毒,人很好的,舅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星阙以为他真生气了,首先想着为我说好话。我感动于他的善意,后悔没接受他的友谊。

孟熠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多可怕的人,依旧横眉怒目:“你抢她的矿就是抢她的钱,抢她的钱就是抢她的命,她当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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