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已定,我着手思量后事,这一走,指不定离开多久,又是临时起意,也找不来人再演一出戏。

“孟熠,帮我一个忙。”我肃了神色,郑重开口。

他被我这幅口气吓了一跳:“什、什、什么啊?”

“我要离开一阵子,也许一日,最多五日,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他被我的郑重影响,紧张起来:“包括大良?”

“是。”

“那我让他先回去,我在这再住几日?”他如是征询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迟疑一瞬又道:“还包括你的父母。”

“你要做什么呀!”他心思敏锐,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立刻就慌了,“是不是很危险?”

这小子还是担心我的,我动容道:“不危险,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父母。”

“好,我不说。”他答应了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吞下金髓丹,溯洄寻源,身随神行,转瞬之间,场景转换,我已高高立于兰烬山山崖之巅。允洲在东,成洲在西,彼端夜幕降临时,此处晚霞刚退,天光未暗。

于是,我清楚看见了我的半个脚掌踩在了崖边巨石之外,因瞬行而生的冲力带着我往前扑了出去……

我的身体不住坠落,风鼓起了衣袂,使我挣扎之躯在空中翻转,形状甚是狼狈。我设法稳住身体,开始画瞬行咒,然而一记气刃突然打在我的护体法阵上,虽没伤及我身,却将法阵连同阵中的我撞向了崖壁,又被撞开,再被气刃劈中……我的身体不停震荡,螣蛇扣也在不停闪烁,崖下有杀阵,密集攻击下,我头晕目眩、神迷魂摇,根本无法顺当施咒。

头发胡乱地打在脸上,犹如被打了记耳光,火辣辣的疼。若是我以这种愚蠢、冤枉又憋屈的方式死了,我一定不会原谅星阙,就算在地狱等上百年,也要亲手揍他一顿。

这么悲伤地想着,然后我就看到了盛其煌,阴沉着一张脸,猛然出现在了我的护体法阵内……

我趴在他身上大口喘气,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既恶心,又让我说不出话。

我听到了归虽寿的冷嘲热讽,“如今的仙修,修为不济,胆子越发的大了!”我也听到了星阙的建议,“是不是快死了?要不送给燕绥做药人?”还有蒙枭的不敢置信,“娄山主?刚刚跳崖的真的是你?”

居然那么多人看到了……太尴尬了……

我从盛其煌身上起来,找回自己的声音,挑了蒙枭质问:“你既然都看到我了,为什么不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