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输,堂堂赌城东道主的做派,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做赌,没什么禁忌,只除两项,致死致残,愿赌不服输。我在初始之际便将我的禁忌贯彻了下去,底下一一遵循,莫敢违背。此刻我自知理亏,但夙愿难求,只好欺负他这个不知情的外来人了。

“焦城律令素来如此,私矿更变,矿主同意,城主同意,缺一不可。你与骆坊主的赌是第一步,他绝不会反悔。只要你有办法拿到城主签章,大可以离开。”

那二人有些许迟疑,站在病秧子身旁的一个高壮中年男子沉声问道:“不走,又如何?”

“我给你个一蹴而就的机会。”顿了片刻,我展开一个略带深意的笑,“赢了我,便是第二步。”

中年男子双目微不可闻地睁了睁,没有说话。

“呵!你算个什么——”病秧子突然一怔,然后大为震惊,“你就是传说中的五城主?”

传说中的……我谦虚一笑:“正是在下。”

“你不是女子吗?”

“我是啊。”我生性不喜繁复装束,长年以轻便男装示人,长发也只用簪子随意挽起,是会给人些许误会。可我衣裳都是挑的浅色,又生得唇红齿白,加之嘤然有声,居然也能瞎成这样。

“如何?”

他接受了我的挑战,然而这个赢遍焦城所有赌手的人很快就败于我手,令我困惑不已,看着对面不知是否被我气着了咳个不停的人,我犹豫着要不要找颗人参来给他吊气。他要求再赌一局,我欣然应下,轻松赢了。其他人见此,纷纷求助于我,以图赢回输掉的财物。我不愿趁人之危,而他却心不死,然后我赢了一场又一场,直到兴致全无。

“不赌了。”我终于看清,不是对手太强,而是队友太弱。我得反思,如何精进队友实力,替我刷掉虚名之辈。

“你不能走!”

“你还有什么可输的?”我轻笑,不把他当对手了,语气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病秧子恼怒,从脖子上扯下一块润泽白玉。“赌注。”

高壮汉子急忙阻拦:“少主万万不可!”

我不置可否,瞟了眼他浑身上下唯一看似平平无奇的那根碧玉簪,片刻后,我将白玉交给旁人识验,整场却无一人懂其中奥妙,恰如我只认金银不识珠玉。

我叹了叹,权当发个善心,灭了他最后不切实际的奢愿。最后他神色灰败离开赌坊,这样的外来客,焦城整日里迎来送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并未引起我的怜悯。

而这块白玉被我随手塞给了刚从外地比试归城、闻风而来观我风采的大外甥,弥补他错过的遗憾。我打断他关于比赛的絮絮叨叨:“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尧城。”

“什么?”孟熠不明所以。

“下次比试,我去旁观。”

他一脸防备地看着我:“你不是说你瞧不上吗?”

允洲东部的一个仙门赛事,我是真的瞧不上,但往往这样的赛事伴随着赌局。我很直白:“的确,你去比试,我去赌。”

孟熠:“……”

“我想通了,我既然已经爬到了这座山的最高处,不如去爬别的山,也许比这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