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境,纵是活了七十余载的韩非都未曾见过,二人又岂会见过这般场景,身体被无形之力禁锢,除了眼珠之外,再无一处可以寸动。

杀人,二人虽不似燕武一般是为杀手,可二人亦并不陌生。虽未亲自杀人,手上又怎会没有一两条人命,身为贵公子,杀一个人若还要他们动手,又怎么称得上贵公子。

然此刻二人目中已满是惊骇,杀人,有很多种方法,可燕武之死,二人却是头一次见,万千情绪最终化为一个怕字。

两贵公子怕了,在二人看来,这道人模样的人或许并不是人,而是妖物,一个人又岂能施妖术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先疯后死?

不只是二人,在场所有人此刻无一不目瞪口呆,满面惊骇。

燕武是何人,在之前已有人嚷到燕武乃五境武夫,五境武夫,不说是纵横江湖,可要想在江湖有立锥之地已非难事,若入军武,亦可为都尉,统率千名兵卒。

可燕武,先是莫名的疯疯癫癫,有人死于刀,有人死于剑,有人死于拳,有人死于掌……可如今竟有人在一阵璀璨的星点之下,化为一具死尸。

韩非面如土色,初时他也如众人一般甚是惊骇,也恰在此时,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活七十余载,自然知道武夫境界,能化气为兵,是为八境,而八境,无一不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如此针对老夫,意欲何为?”

韩非眸子深深的瞥了楚天一眼,略作思索,在须臾之间已想到了诸多的可能性,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再次沉思,此刻楚天在他眼中已是一个化身为年轻道人的老怪物,之所以会如此,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最终目的也只能是他韩非。

“究竟是谁?”

韩非思索着一切的可能,可却终究想不到究竟会是谁,既能作出前无古人的千古之诗,亦能请的动一个八境的老怪物……

韩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悄然拉过身旁一中年男子,嘴唇微动,低语几句后,中年男子匆忙离去。

一切自然逃不过楚天之言,却只是露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意,又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上官青。

上官青只觉周身压力一松,先前被禁锢的身体已然恢复自如,双眼紧紧盯着楚天,这个才华惊世的道人,实在太让他惊讶,似看着一个怪物一般看着楚天,却并未开口说话,方才舌战群儒的他,此刻却已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

楚天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向吴文,肖明二人走去。

见楚天动了,屋内鸦雀无声,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天,呼吸声都骤然小了许多,落针可闻,要看楚天意欲何为。

楚天走得很慢很慢,每一步迈出都让人仿佛已过百年。

布靴踏在大理石所制的地砖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可在此刻寂静无声的屋内,却显得是如此的突兀,世间仿佛只余下这脚步声。

五步之距。

四步之距。

三步之距。

两步之距。

每一步,都好似一柄重锤敲击在肖明,吴文,护卫三人的胸口,一股恐怖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让三人只觉周身骨骼都在吱吱作响,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在陡然间化为齑粉,血肉化为血泥。

三人目中竟是惊恐,眼前分明是一个身着道袍的道人,可恍惚间却只觉走来的是为一索命的阎罗,前来只为取他们性命。

终于,楚天距肖明已只有一步之距。

“方才问燕武一个问题,燕武答非所问,所以,他死了。而今,我亦有问题要问肖公子。”

楚天淡淡瞥了肖明一眼,见肖明双目中尽是恐惧之意,轻笑一声,道,“肖公子知楚律否?”

话音一落,肖明只觉本被禁锢的身体已恢复些许自如,哪里敢有半分迟疑,连忙点头,道,“知道。”

身为户部侍郎之子,又岂会不知楚律。

楚天又道,“肖公子既知楚律,当知要定一个人生死,需要有刑部,大理寺,圣上……然肖公子明知,却要出手要取人性命,又是何用意?”

闻言,肖明连忙丢掉手中的小匕首,这本欲用来取楚天与上官青二人性命的凶兵,此刻却有如烫手山芋。

肖明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不住的摇头。

“先前道你我二人意欲蛊惑人心,祸乱大楚,可你呢,如此之举,岂非将自己当成了圣上,可掌生杀大权……莫非,肖公子意图谋反?”

声音冷冽,让肖明不禁后退半步,心头苦涩不已,楚天三言两语间竟已给他扣上了一个谋反这个可诛九族的大罪。

若在往常,肖明早已一脚踹过去,一顿毒打致死,让开口之人知道胡言乱语是何下场。可既已见燕武诡异死去,又岂敢开口反驳,愣在原地,身体颤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无尽的恐惧。

楚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之前问燕武,燕武答非所问,所以他死了,而此刻,连问两遍,肖公子却连话都不说半句,当真是没有礼貌,莫非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个普通的道人不配与你说话?既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肖明哪里还不明白楚天之语,不过是如猫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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