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二人无奈的是,二人无论心头如何憎恶吴文,却也不得不上前恭贺,不然恐会落下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恭贺吴公子。”

二人强挤出笑意,拱手道。

吴文还礼,道,“苏公子,李公子客气,今日若非二位相让,在下又岂能如此……吴某在此还得谢过二位。”

说罢,笑眯眯的盯着二人。

二人岂会听不出吴文语中的嘲讽之意,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道,“吴公子之才远胜于在下,如此一说,更让在下无地自容矣。”

一旁的老掌柜笑眯眯的道,“诸位公子皆为大才,就莫要在此相互谦让了,待日后再曲水流觞,一醉方休,岂不美哉。”

三人闻言,都只笑了笑,未曾说话。

老掌柜又朗声道,“事先言过,诗魁为韩先生关门弟子,而其余二人为记名弟子,之前燕公子与吴公子皆已拜入师门,至于方才酒醉的上官青上官公子,之前诸位对其多有质疑,而今上官公子已然酒醒,故将其请出,为诸位解惑。”

众人目光所至,上官青缓缓自语中走出,虽已醒酒,脸上却仍有淡淡的红晕,不过步伐却十分稳当。只不过,一双眸子却仍旧浑浊不堪。

上官青行至老掌柜身前,躬身道,“谢过掌柜的醒酒汤。”

掌柜的笑呵呵的道,“上官公子客气,本就是望月楼的分内之事。”

见上官青不再言语,老掌柜又道,“上官公子可知你已为今日诗会探花?”

上官青点点头,却仍旧面无表情,道,“自然知道。”

掌柜的一愣,道,“上官公子莫非不喜?”

“为何要喜?”

“上官公子不知除了诗魁可为韩非先生关门弟子外,榜眼探花皆可为记名弟子……”

话还未说完,却已被上官青打断,道,“知道。”

老掌柜眉头微皱,道,“莫非公子不知韩非?”

“知道。”

“那公子不知能为韩非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

“知道。”

老掌柜顿时语塞,道,“公子不愿拜韩非为师?”

话音一落,上官青竟仰天大笑,道,“为何要拜他为师?他很了不起么?”

一语出,楼中在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屋内无针,故只余众人的呼气吸气之声。

纵是老掌柜此刻都面色惊异,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连忙道,“上官公子说什么?”

上官青淡然道,“为何要拜他为师,他很了不起么?”声音比之前更大上几分,语气轻蔑至极,又夹有丝丝嘲讽之意。

未待老掌柜开口,身旁的吴文已一步迈出,抬手,指头直指上官青,斥道,“何处来的山野村夫,如此不识抬举,口出狂言,是酒还未醒,还是本就疯癫?”

上官青瘪瘪嘴,道,“莫非这世间还有强买强卖之事不成,不愿做他的弟子都不成?”

“观你模样,形如乞丐,料想也做不出那等诗文,想必是先前酒醉乱语,而今酒醒,怕入书院漏了馅,才在此胡言乱语?”

一旁有人呵斥道。

上官青捧腹大笑,笑得十分癫狂,道,“几句酒后疯语,竟被尔等当作诗文,在下想问诸位,那也算是诗?”

顿了顿,上官青抬起手,一指众人,又道,“不过想来也是,在诸位看来,那确实已算是佳句,若不然,此诗又岂会为探花?”

说罢,上官青仰天大笑,似已为疯魔之状。

“先前便说上官青或许在作诗之后便已离去,诸位不信,而今看来如何,这疯乞丐不仅冒名顶替。还在此发疯,上官青所作之诗为酒后疯语,坏了这诗会之风,当真可恨至极。”

上官青不住的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可恨,总归是要比一群可怜的摇尾乞怜之狗要好的。”

不待众人开口,上官青已将手指指向吴文,道,“尔名吴文?所作乃藏头诗?”

“是又如何。”

“整,俪,叶,韵,谐,度,纵观阁下所谓的诗,占了几样?我劝阁下还是先多读读书,莫要以为几个短句拼凑,便可称为诗?”

“你……”

吴文怒极。

“有点意思。”楚天眸子眯了眯,看向上官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