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如潮水般退去。

“既无法酣畅淋漓一战,那便……便只有揍你一顿了……”

“要想让人臣服,便先将他揍服。”

楚天喃喃自语。

脚尖轻点地砖,楚天身影于虚空化为一道道残影,残影尽头,即为葛涛。

本还处于震惊之中的葛涛见楚天袭来,面色一变,也幸得他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厮杀,多少次从鬼门关中爬出,才未不知所措。

葛涛心意一动,周身泛起血光,让人惊异的是,血光一出,竟让人隐约间听到有梵音吟唱,分明是血气所凝,却又夹有丝丝佛气。

楚天轻咦一声,道,“有点意思,佛气本祥和,却能与血气相融,不仅并未相冲,反而相辅相成,这葛涛,有点意思……”

瞥了一眼血光护体的葛涛,楚天双眸微眯,道,“葛将军,你这佛门金刚身倒是有几分火候,然而破他,亦只需要一指。”

然葛涛身为百战之将,心知越是生死关头,越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故并未因楚天之语而心起波澜,不喜不悲,不怒不怨,只轻哼一声,长刀一扬,挽出一朵血色刀花,长刀只取楚天咽喉。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刀,当有一往无前之势,无论身前之人是八境又或是八境,逢敌,必出刀,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之理。

这也是昔日葛涛能以一敌三,斩敌两人,致残一人的最大原因。交战,实力固然为根本,心境亦是决定性的因素,未战先怯者,必败无疑。

楚天轻轻点点头,目光中尽是欣赏之意,这葛涛,实在太对他的胃口。心头不禁直夸自己当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刀锋所至,虚空作响,楚天淡笑,再次伸出一指,手指点向刀尖,长刀如陷泥沼,无法动弹。

一道剑光自楚天指尖掠出,宛若游龙,在刀身游动,游龙所过之处,刀气尽被绞灭。

“碎。”

楚天轻敕一声,剑气一头扎入刀身。

言出法随,在楚天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葛涛手中这柄长刀刀身之上突兀的出现细小的裂纹,形如蛛网。

蛛网在蔓延,只须臾之间便已遍布刀身。

卡擦……

一声轻响,刀身在崩裂。

楚天点出的剑气自刀身裂缝中钻出,刹那间,长刀刀身已然节节碎裂,化为无数的铁屑,剑气一卷,铁屑化为齑粉,飘然落下。

终于,葛涛古井无波的面上变了颜色,这玄铁所制的长刀已跟随他十年之久,不知斩下多少奸人的头颅,而此刻,却被人一指点碎。

“葛将军的刀……竟碎了……”

“一个刀客没了刀,又该如何……”

这道人,怎的会如此恐怖,一指破两丈血刀,一指碎玄铁长刀……”

然此战未止,由不得葛涛多想,只见楚天又是一指点出,直奔葛涛眉心。

葛涛冷哼一声,眸中未有丝毫惧意,唯有战意,虽长刀已断,然人还未亡,既为亡,那便战。

葛涛一声轻喝,握手为拳,引五百兵卒血气为己用,血气在拳头上吞吐血光,自其体内又有佛光溢出,与拳上的血光相融。

楚天一指未停,轻咦道,“葛将军你这佛门金身罗汉拳与血气融的十分巧妙,然,败你,亦只需一指矣。”

葛涛置若罔闻,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有一拳,遂一拳轰向楚天点出的一指。

楚天点头一笑,心中十分欢喜。

手指与拳头。

皓月比萤火。

葛涛只觉倾尽力的一拳仿佛不是轰向手指,而是轰向了汪洋大海,别说一拳,纵是百拳千拳又能奈无边无际的汪洋如何。

又觉有一股巨力自楚天指尖传出,将一拳之力轻而易举的摧毁,巨力未停,轰向葛涛。

护于葛涛周身的佛门金光与血气在一指之下崩溃,巨力袭来,葛涛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因一指而飞出数丈,落入五百兵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