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花开,还能看得见,若等下次花开,最早也得明年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还在不在。
回到明家酒肆,明歌正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忙跑着迎过来,“回来的正好,马上要开午饭了。”
傅瑾夜被牵着手进屋,梁珍珠眼神一亮,掌柜和傅大哥的感情越来越好了,除却他额头那块伤疤不算的话。
她殷勤地递了一杯水过来,“傅大哥,你喝水。”
傅瑾夜笑了,这小丫头,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惹人讨厌嘛。
最起码还知道给他递杯水,这八成是在他粥里下盐,知道后悔了。
要么就是想起他的好,良心发现了。
怎么想,第二条的可能性也不大。管他呢,人变好了就行。
这顿饭,除了周睿,吃的宾主尽欢。
下午,明歌赶傅瑾夜去休息,他愣是厚着脸皮,黏在她身边不走。
日子已经不多了,他想多陪陪她。
晚间酒肆的食客很多,他们几个人有点忙不开,傅瑾夜也跟着帮忙。
明歌为了抽出时间照顾他,早就把店里的菜单改了。
每天的十几个凉菜不变,品种很多,尽可能的涵盖了各种口味,热菜每天推出两种,一天一换。
凉菜做起来很快,傅瑾夜的刀功很好,以前杀人的手,现在握的却是切菜的刀,傅瑾夜并不觉得讽刺。
明歌调配汁液的手法也很纯熟,每一种口味都了然于心。
她每调好一种,总是先舀一点儿给傅瑾夜尝尝,傅瑾夜总是肯定地说好吃。
明歌就看着她的阿衍笑。
傅瑾夜被她笑得心虚,仍是低了头切菜。趁着明歌出去拿东西,他迅速地舀了一勺辣椒油放到嘴里。
咸味他已经品尝不出来了,因为胃口不好,他也不嗜辣,明歌从来不让他碰辣椒,或许,对这种味道还保留着敏感。
预想中的辛辣没有传来,但是胃里却有火烧的感觉。
他不甘心,又舀了一勺,还是一样的结果。
傅瑾夜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弃了菜刀,向外面走去。
明歌看见他走得匆忙,就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啊?”
“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他找了一家最近的药铺,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递给小伙计,“买一点儿黄连。”
小伙计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是瞧不起,是惊奇。
用一个铜板买药材,他这是第一次见到。
估计是一个落魄的少爷,没有体会过人家疾苦,也不知道银两的价值。
“药材很贵,黄连你要是要一点儿的话,五个铜板起。”
小伙计解开了他的疑惑。
他在福康堂的夏大夫拿药,七天的药材才收十文钱,现在一点儿黄连都要五文钱,这其中的关窍,恐怕只有赵老汉知道。
大夫是赵老汉介绍的,药是赵老汉跟着拿的,赵老汉和夏大夫两人又偏巧熟识,所有的点关联在一起,目的不言而喻。
那个又臭又倔又可爱的老头啊,真会体恤穷人
傅瑾夜拿了五文钱的黄连,找了个僻静处,都吃了下去,还是没有感觉。
他每天都喝汤药,他一直以为是不够苦,原来,是味觉完丧失了。
他随手买了一包话梅果干,拆开扔到嘴里一个,就当是药后的去味蜜饯。
回到厨房,明歌已经开始烧菜了,今天的招牌菜已经挂出去了,鱼香肉丝和麻辣香锅。
他急忙蹲下来烧火。
梁珍珠不由得抱怨,“我们忙得跟火烧房似的,你还有心思瞎转。”
声音很低,但是傅瑾夜是习武之人,把她的话听得真真的。
他把几个话梅干扔到梁珍珠挨着的案板上,“别抱怨了,给你几个甜嘴。”
接着拿出一个塞到明歌嘴里,“你尝尝,好吃。”
梁珍珠也从案板上拿了一个,往嘴里一塞,天呀,什么东西,酸得牙疼,她一咧嘴,“傅大哥,你报复我。”
明歌也被酸的够呛,果干跟蜜饯不同,没有添加糖的成分,保持了水果原有的口味。
“酸不酸?”傅瑾夜问她,然后又像是解释,“今天胃口不好,想着买点东西开胃。”
明歌一脸惊喜,“你的味觉恢复了?阿衍,你告诉我。”
她的笑容明快,感染了傅瑾夜那颗沉重的心。
“是啊,好酸啊,快把我的牙都算掉了。”
“太好了,”明歌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
“不行,”她推开傅瑾夜,“你还是赶紧休息去,这样好的更快。”
傅瑾夜的眉眼也带着笑,话里却迪欧了连他都没有觉察出来的撒娇,“我躺的骨头都快生锈了,你就让我在这帮忙吧,再躺下去,我都快成残废了。”
“呸,呸,”要不是手里有铲子,明歌都要去捂他的嘴,“童言无忌。”
梁珍珠拿了剩下的几个话梅,打算捉弄一下表哥,听见明歌呸呸,一副好奇的模样,“掌柜的,你不是一向不信鬼神,现在居然也信这个了,这难道就是你说的,爱情的力量?”
明歌作势要用铲子拍她,梁珍珠笑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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