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的难缠,她早有领教。身处京中,她看似有侯府依仗,实则却是孤身一人,无所依靠。

身份悬殊,若对方执意要与她为难,她也确实无可奈何。秦曦是什么性子她心知肚明,便是有秦嬷嬷威慑,也未必能制住他。

再说他二人过往,谢宁并不清楚,一旦秦曦怀恨在心,难保不会迁怒于秦嬷嬷。

而今顾晴菀主动提出带她暂避。谢宁又如何不喜?虽说她赴宴前夕,早已下定主意,若是秦曦真找上门来。她也不会退缩。但兵家有云:避实击虚,以她如今的处境,想要与轩王秦曦硬碰硬,实属以卵击石,倒不如能避则避,暂时不与他正面交锋,待到日后。再审时度势,伺机应对。

不多时。便有数道人影从垂花门步来,远远望去,俱是高冠锦衣,为首之人。正是一身紫袍的秦曦。

瞧见他的身影,谢宁便暗自冷哼一声,迅速地撇开了视线,正要向后看去,便被人抓住手指,魏倾城欢快的低声随即传来,“谢姐姐,快看,我哥哥也过来了呢。”

见她这般高兴。谢宁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兴致,便也笑着附和道:“是啊,等下你便可与青阳大哥呆在一处了。”

她话音一落。魏倾城便转头看来,一双眼睛亮亮地看向谢宁,邀请道:“谢姐姐也同来。”

魏倾城眼睫一眨,轻轻地看了顾晴菀一眼。咬唇点头道:“那我也要与你们同行。”

几人说话的功夫,从前院而来的男宾已然走到近前。谢宁无意一瞥,除了秦曦与魏青阳二人,倒是又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恰好经过她们这桌的萧衍,还有七夕那日,与他们同在筠知楼的许姓公子,以及走在前头,一个身量明显比众人矮上一截的华服稚童,正是谢宁名义上的表弟,六皇子秦泽。

谢宁打量来人之时,萧衍也恰好朝她们这桌望了过来,谢宁察觉到他的视线,便举杯向他示意了一下,对方不但回以一笑,对坐在她左右两侧的顾晴菀与魏倾城,也分别眨了眨眼睛。

“咦?”

魏倾城突然惊讶发声,谢宁急忙侧头看去,出声问道:“怎么了,倾城?”

“没事,”魏小妹脸颊已是微红,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便垂眸回道:“只是瞧见一位相熟之人而已。”

谢宁当即会意,出言确认道:“你说的可是那位许姓公子吗?”

“嗯,”魏倾城的应答声传来,与此同时,谢宁便察觉到身旁顾晴菀投来的质询眼神,便主动开口解释道:“我与倾城正在说,穿深青儒衫那位公子曾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呢。便是那日筠知楼猜灯见过的,顾姐姐可有印象?”

顾晴菀含笑点头,目光从谢宁与魏倾城之间扫过,“那是许希文许公子,文采极好。”

谢宁见她语气熟络,不由心思一转,恍然道:“瞧我,差点忘了,当日猜灯之时,许公子也有参加,顾姐姐定然会留有印象。”

顾晴菀闻声笑笑,目光自然地看了谢宁二人一眼,对着魏倾城客气地点了点头,便又正襟坐好。

***

正席上的热闹,谢宁并没过多留意,她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对于这些人的祝寿词也听不出什么好坏,侧耳听了片刻,只觉其中词句晦涩,又因秦曦在场,便烦闷地收回了视线,

今日来的人这么多,秦曦未必会留意到她,只要她安安静静地熬过宴席,应该不会惹出什么是非。

谢宁有心低调,却不想那念寿词的声音一停,秦泽便循着她的方向而来,边跑边嚷道:“谢姐姐,咱们坐在一处吧。”

伴着这声高唤,四座的目光皆向谢宁的方向看来,其中便有秦曦的一道。

谢宁心道不妙,可对着不知内情的秦泽,却是不露分毫。一旁早有婢女加置软垫,谢宁正要伸手牵他入座,对面席上的项氏便高声道:“宁儿,六殿下何等身份,怎能坐在此处。你莫要胡乱安排,还是让他去前面就座吧。”

光是项氏这一声“宁儿”便足够谢宁打个寒颤了,再细听下去,便更令她嘴角暗抽,更莫提项氏一语落地,秦曦的目光便更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不过不适归不适,谢宁面上倒是没给项氏半分难看,神情恭谨地回道:“舅母此言差矣,殿下身份贵重,该更随心所欲才是。坐在此处,正是殿下所愿。舅母又何必勉强殿下呢?”

项氏不由语塞,冷冷地瞥了谢宁一眼,这才笑着对秦泽道:“宁儿说得有理,殿下随意便好,不必理会我方才所言。”

对于项氏的心思,谢宁还是能猜到三分的,无非也就是想借机发挥,令她出丑罢了。同是座次之议,谢宁本可用打发何筱清的法子来回应项氏,可考虑到此时顾晴菀就坐在她身侧,一时之间,她便更不好意思拿对方作借口,只得换了个迂回的法子。

所幸照项氏的反应,她这番说辞还是颇为见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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