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成帝讥笑一声,道:“朕不需要,不需要你们自以为是的为朕好。朕没疯,朕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朕在做什么。”

慧成法师道:“恕贫僧直言,陛下之所求,犹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有违天道,便是陛下倾尽一切,也未必能够如愿。”

这话太恶毒了吧?景成帝不信:“你何以如此笃定?”

慧成法师又念了声“阿弥托佛”,垂眸敲着手中木鱼,道:“因为,陛下既无前生,亦无来世。”

所以,他就今生这一世,唯其珍稀,所以更为珍贵,还是别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不必要的儿女私情上吧。

高壑进宫来见姚黄。

姚黄只是累,倒还没到缠绵病榻的地步,见人是能见的。她并没让高壑久等,也并没刻意妆扮,只除了抹了些脂粉,免得脸色太难看,吓着人。

她没坐到地屏宝座上,只在西稍间的榻上坐了。怕她累,宫女替她放了软枕供她倚靠。

高壑进门,一如往昔地高大、挺拔,愣是把个阔大的寝殿都衬得逼仄、狭窄了。

他躬身向姚黄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一别经年,娘娘安然无恙否?”

姚黄微微含笑,道:“是啊,许多年未见了,我还好,你呢?起来吧,坐。”

高壑起身,视线并未上移,只端端正正的坐下,道:“承蒙娘娘挂怀,微臣很好,和从前无异。”

他说很好,那便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娶与不娶是他个人的意志自由。

姚黄轻声道:“那就好,我没想到,还能和你再见上一面。”

这叫什么话?高壑不由得惊讶抬头。视线落到姚黄虚弱苍白的面孔上,不由得大恸:“娘娘何以……憔悴至此?”

他猛的站起身,撩袍跪倒,道:“高季磊此次回京,就是来向娘娘请罪的。”

姚黄微蹙眉,坐直了些,问他:“何出此言?”

高壑有些痛苦的道:“当日红衣火炮出了故障,本该由我前去查探,是大将军不放心,非得坚持自己前往,不想……火炮炸膛。”

姚黄半晌没有言语。

高壑道:“死的人应当是我。”

她苦笑了笑,道:“若照你这么说,罪魁祸首是我才对。”

红衣大炮不是这个时空该有的东西,是她过于激进才会如此。若是没有红衣大炮,也许姚阔不会死得如此……仓促。

高壑道:“不是……”

“算了,和你没有关系。”姚黄重新靠回去,道:“我身体如此,也和我爹娘的过世……没甚太大关系。”

姚黄摇头:“无碍。”

她说了几句话,就有些气怯,要休息一会儿,才道:“我尚有些许地产、资财,无人可赠,一部分给你,一部分,劳你转交给于孟生吧。”

高壑想也不想的道:“我不要。”好像他接了姚黄的东西,姚黄就真的要彻底离开这尘世了一样。

姚黄并不勉强,她知道高壑是个最有骨气的人,未必稀罕要她一个女人的东西。

她道:“不要也罢,那就都给于孟生,由他做主吧。”

高壑目光冷硬,道:“于孟生也不需要,腰缠万贯,不过一日三餐,广厦千间,不过夜睡一榻,他要这么多的资财做什么?”

姚黄浅浅一笑,道:“确实,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人本就是世间寄居客,金银珠宝,也不过是暂时为你我所有,再多也无益,那就,散尽即可,只要能帮上需要帮助的人。”

高壑硬着心肠道:“这是娘娘的善心,理当由娘娘自己来做。”

姚黄哭笑不得,道:“你是欺负我已经无能为力,非得逼我走也心不安吗?”

高壑颓然噤声。

姚黄什么都没有了,姚家也是,连个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纸上香的人都没有。

他忽然道:“诚然姚大将军和娘娘宽宏大量,不把罪责归咎到我身上,可我还是心下难安。若娘娘允准,高壑愿以身过继到姚家,自此,我奉姚大将军夫妻为至亲父母,四时八节,必定按时致奠祭飨。”

别说,他这个提议,姚黄还真有些心动,除了是同情姚阔夫妻的境遇,想让他们日后有人牵挂有人思念,也有怜悯高壑的意思。

他这么多年始终与高家亲情淡薄,再不娶妻生子,大概率怕是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

还有,他这是非得把姚阔之死,归咎于他自己身上了,就算没人罪责,他自己也愧悔难当。如果能让他得到心理上的抚慰,令他过继到姚阔名下也未为不可。

姚黄轻笑道:“你若当真能过继到爹娘名下,我是求之不得,就只是,你都过了而立之年,眼瞅着也是奔不惑的年纪了,却还是孤身一人,便是你能代我为父母致飨,又能坚持多少年?”

高壑想了想,道:“这也容易,请娘娘替微臣做主,挑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待良辰吉日,臣便迎娶她过门。”媳妇有了,孩子也就不远了,到时他一定努力多子多福,必不会让姚家后继无人。

姚黄对高壑的婚事还真上了心。

他自然是个极有能力,又极有责任心,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不过这个时空,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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