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车,车门旁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男人,见到贺津下来后立刻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恭敬道。

“小少爷。”

贺津面无表情的抱着白秋,直接钻了进去。

车门被关上了,对方绕到驾驶座发动车辆,徐徐离开凌晨街道的同时,停在后面的几辆保镖车也无声跟了上去,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白秋只顾着害臊,埋头缩在贺津怀里,感受到脚心踩着的皮质座位后才惊异的稍稍抬起头。

他不知所措的扭头看着宽敞的车内,一看就是高档低调的那种,可...

这是贺津的车?

这个念头刚浮出来就被白秋自己否定了,他清楚的记得从两人初遇开始,贺津表现出来的身份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如果他真的有钱,为什么甘愿住狭窄破旧的出租屋,为什么会去工地里当最又累又不值钱的工人,为什么连买点水果都要斟酌很久?

可紧接着白秋又想到,贺津在刚开始的确是有一丝违和的习惯的,只不过他很快就隐去了,于是白秋起初的疑窦也很快打消了。

难不成贺津真的是个有钱人?

白秋被猜测的事实惊住了,顿时慌乱了起来。

他这个人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凭着还不错的相貌频繁的换男朋友,哄得对方养活自己。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样太容易出事,所以都是很小心的专门挑还算顺眼的穷男人蓄意接近,这样自己最后跑路的话对方也绝对找不到自己。

万一男朋友稍微厉害点,把他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了,那白秋铁定要倒大霉。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他最害怕的那种。

鸦雀无声的车厢里,司机宛如一个透明人,而贺津也奇怪的不说话,白秋慌乱的呼吸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他被贺津抱在怀里,头枕着胸膛,听到的激烈心跳声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贺津的,整个人僵住不敢动。

心里实在恐慌,于是白秋咬着嘴唇,偷偷摸摸的瞄了一眼贺津,只看到他刀削似的侧脸,微鼓的青筋还没有完平复下去,犹如牛头马面般带着点狰狞。

他一言不发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环着白秋的手臂却牢牢勾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如同在白秋的身上套了一个环,让他能短暂的松一口气,却又时刻清楚自己是被束缚着的。

白秋嗫嚅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而且他也担心贺津现在还在生气,还是不要火上浇油比较好。

这样想着,他就跟鹌鹑似的畏缩了一路没吭声,后来过度紧张的神经有些困倦,他就迷迷糊糊的歪在贺津怀里睡着了。

薄弱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贺津睁开眼,注视了几秒虚空,用力盯紧时,黑色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个小光晕,晕眩般不真实。

他再度闭眼,睁开眼时神色已然恢复了平静,遍布脸颈的青筋也如同沙漠爬兽逃窜进暗处。

指节托着白秋的脸,白皙细腻的模样在夜晚的车厢里宛如一汪亮圆圆的月亮,卸下戒备的神色懵懵懂懂的,像一只躲在月桂树下蹦蹦跳跳的小白兔。

可这白兔太爱玩了,跑来跑去,怎么都抓不住。

贺津凝视着白秋天真的睡容,忽而低声开口。

“查到了吗?”

驾驶座上的司机目不斜视,佯装没有从后视镜里窥到贺津的动作,也没有嗅到白秋身上还未消散的腥膻味,回答道。

“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贺津没再说话,沉默的看着白秋。

几秒后,司机再次开口。

“大少爷知道您回来了,说这两天会抽空和您谈一谈。”

贺津早在主动联系贺家的时候就做好了部的心理准备,他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回贺家,可现在为了找白秋,他主动认输了。

但他并不后悔。

如果把白秋弄丢了,那他才是输了,输了自己的一颗心,也输了所有的爱。

睡了饱饱的一觉,白秋整个人神清气爽,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闭着眼在宽敞的床上打了个滚,结果没钻到熟悉的怀抱里。

他揉了揉眼,疑惑的看着床侧窗户上精美的花纹,呆了几秒后猛地坐了起来。

脑子一时有些发蒙,忽而响起的声音却如同冷水浇在白秋身上,让他彻底清醒了。

“黎安,辛若宁,许言昭...”

一连串的名字足足有十几个,而白秋从听到第一个名字起,脸色就骤然变了,像一个涨满气的大气球突然被细细的针扎爆了,清脆的碎裂声响震的白秋耳膜嗡嗡作响,脸色的血色迅速褪去了。

心脏凝滞,僵硬的手指神经质的死死扣着柔软的被单,划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在白秋近乎恐惧的注视下,坐在床旁椅子上的贺津翻过写满人名与经历的一页,停顿几秒,似乎数了数,然后抬眼望向白秋,总结陈述。

“十六个。十六个前男友,十六个假名字,偏偏白秋是真的。”

“我是不是该感谢,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小小的一张卡片在他的指节间翻动,白秋这才注意到他拿走了自己的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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