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西,气势磅礴的魏武卒阴魂大军此时出奇得缄默了下来,一双双带着期盼与希望的目光看着手持赤蛾剑的少年郎。

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了,虽然手持赤蛾剑便代表统领魏武卒的军权,可持剑之人若是不愿承认,他们也没有办法。

堂堂魏武卒,何时需要如此?只因为,这个少年,叫吴期,将军吴起的唯一血脉。

“你们先退下吧1沉默良久,少年不咸不淡得说了一句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此情此景,众将士愤懑不已,崔勋大声说道:“不知少主以何种身份说话?”

趁热打铁,若是今日不能逼他承认是魏武卒统领,今后便再难有此机会了,崔勋不愿意放弃。

吴起眼睛扫过魏武卒,这些都死去太久了,自己也活了数百年了,自己本不该让他们飘泊在外,可几度午夜梦回,他总是梦见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

他在梦中勾勒出一幅幅面容,可最终,他也只能听着那只言片语,去怀恋,去想象罢了。

“吴起将军,可愿谈谈1扶苏的话语打断了双方沉默良久的局面,吴期点点头,“好。”

他也需要一个理由,他也希望扶苏给他一个理由,大军沉默,并未阻止,他们也希望扶苏给出一个理由。

二人脱立众人,走进安邑城,对吴期来说,故地重游,当年他的父亲,便是在这里,意气风发,统领魏武卒征战天下。

“将军为何不愿意呢?”扶苏问道,其实答案他自己也猜到了,只是还想确认。

“你觉得呢?”吴期反问,目光游离在安邑城中,扫过一条条街道,一块块青砖。

扶苏沉默,转头看向吴起的侧脸,轻声道:“杀妻夺将?”

似有猛兽出笼,杀气弥漫,赤蛾剑红光大盛,彻骨寒髓,无尽的怒火燃烧,烧红了瞳孔,扶苏便置身于吴期无尽的怒火中。

城外一阵骚乱,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里。

“你想死?”吴期猩红的双瞳注视着扶苏,恐怖的压力排山倒海般压下,下一刻,便是一剑封喉。

扶苏全部仿佛被铅灌注,难以动弹,与赵陌一战后身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崩裂,将他们全身染红。

此刻,不能退让,扶苏面色如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影响,然后在吴期诧异的目光中,向前迈出一步。

仅仅只是一步,便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好在吴期在此时撤回了力量,他活了数百年,虽然是少年模样,可还不至于和扶苏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公子扶苏,倒也还对得起这个名声1能在自己的压制下走出一步,吴期承认扶苏的出类拔萃。

“你觉得吴起将军是个怎样的人?”扶苏不理会吴期的话语,问出这个问题后,他目不转睛得盯着吴期。

“你觉得呢?”吴期嗤笑一声,不回答扶苏的问题,大步向前。

扶苏跟在后面,望这远去的吴期,“既惋惜,又厌恶1扶苏神色真挚,平静得与回过头来的吴期对视。

晚风拂动心弦,吴期双眼带着追忆之色,收敛了笑容,有些落寞得道:“我是既敬亦恨啊1

数百年过去,他始终还是放不下的。

俩人不同的话语,却不过是不同的立场,可所惜所敬,所恶所恨,都是同样的。

月夜微风,俩人站在街道无人处,伫立良久,吴期侧身半仰着头,仰望夜空,扶苏静静望着吴期。

他们望着不一样的地方,可看见的,是同一个人,曾在这片夜空下熠熠生辉的一个人。

“给我一个理由。”吴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扶苏精神一怔,扶苏与吴期对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释然。

“将军恨了这么多年,该敬了1扶苏轻声自语,吴期听得真真切切,却不置可否。

“无论如何,魏武卒的忠,不该被辜负1扶苏言必,不再说话。

吴期一怔,注视着城西,目光通过遥远距离,看见那一个个期盼的眼神,他轻声道:“确实如此。”

他们,也这样数百年了啊!

“魏武卒,随本将军回西河1

一声大喝,骤然响彻云霄,清晰可闻。

“魏武卒在此,愿随将军。”城西处,魏武卒大军整奇划一,军容整肃,回应声直冲云霄。

“铮”

剑气铮鸣,下一刻,有一道红光自安邑城中升起,直上云天,掠出城门,其后跟随着浩荡大军,向西而去。

“师兄,这些东西真是废物。”

遥远天际,有一白鹤隐藏于此,背上少年对青年愤愤不已,十分不甘,正是萧楚与王浩。

“这些该死的东西,竟然利用这个机会来逼吴期统领自己1萧楚亦不甘,自己本想利用魏武卒,让他们俩败俱伤,不曾想魏武卒表面愤怒不已,却是为了逼吴期。

“你们俩个,该下来谈谈,在老头子头顶,不礼貌啊1下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在俩人耳边,随后便是冷冽无比的冲天剑气撕裂天空。

“走。”萧楚瞳孔放大,驾驭白鹤飞走,身后一道剑气追杀而来,直击苍空万里,这才消散而去。

魏武卒既去,大秦炼气士亦是松了口气,纷纷回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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