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万般心思跑过,不是他们绝情,只是他们除了伤心难过之外,免不得也有些许忐忑,他们是和洛南书一起爬城墙的,若是南书公主出了事,他们二人只怕不说有性命之虞,那也是前途无望了。

然而,黑漆漆的城墙下什么也看不到,就好像他们现在的心情,难以言说。

二人的奇怪举动很快引来了皇帝的注意,皇帝是早就想要阻止他们的,大难来临之前也是一个眼错,洛南书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如今,看见四人中只剩下两人,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到底怎么回事,实话实说,书儿呢。”

安信在一旁扶着皇帝,能感受到皇帝的身体在微微的战栗,不由也是一阵焦急。

“父皇,”终于还是洛聿怀先开了口:“书儿和骁云湛估摸着是掉下去了,现在生死不明。”

“陛下,陛下。”

皇帝一阵头晕目眩,幸而有安信搀扶着才没有跌坐在地上:“快给朕去找,快去,快去。”

“许铎已经派人去找了,陛下放心,陛下放心。”安信连忙安慰皇帝。

“那是心儿的孩子,你叫朕怎么放心,怎么放心啊1皇帝几近歇斯底里,依然是泪流满面。

洛聿怀却是呆住了,自他记事以来,还从没见过父皇这般伤心哭泣过,父皇更是告诉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坚强勇敢,不喊疼、不怕苦。

原来男儿不是有泪不轻弹,而是未到伤心处。

“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皇帝的悲痛让人感同身受,楚晏更是愧疚无比,当即下跪请罪。洛聿怀也下意识跟着跪了下来。

皇帝尚且沉浸在悲痛之中,被安信扶着向皇宫走去,也顾不得他们俩了,二人便一直跪在原地。

“我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埃”镇北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侯夫人又是心焦公主下落,皇帝怪罪,又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也是声泪俱下。

“母亲,都是儿子不好,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楚晏是个有担当的,在父母面前也不推脱自己的责任。

陈淑妃也走了过来,看向城墙下面,夜风吹在脸上凉得很。

“事情才刚刚开始。”陈淑妃喃喃自语。

“娘娘的意思是......”镇北侯何等聪明的人,听陈淑妃这么一说,眸光一厉。

敢拿他们镇北侯府的人做筏子,可不是轻易就能过去的。

大殿之上。

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底下更没有人还有饮酒作乐的心情了。面容凝重者有之,胆战心惊者有之,满腹担忧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

很快,侍卫统领许铎亲自来回话了。

看见许铎进来,皇帝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语气焦急中含着一丝期盼:“怎么样,人可找到了,状况如何?”

许铎应声下跪,低沉的声音里藏着些许的愧疚:“卑职无能,城墙下空无一人,并没有公主和郡王的下落。”

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通的同时也不敢随意议论。

楚小将军和二皇子殿下可是亲眼看着人掉下去的,现在怎么就下落不明了呢。

“城墙下就那么大的地方,你跟我说找不到,再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帝对许铎撒气,可说到死要见尸的时候又悲恸不已。

心儿,是朕没用,没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好不容易把书儿找回而来,还没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如今又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心儿,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书儿平安啊!

皇帝想到自己早逝的发妻,又想到平白无故消失的宝贝女儿,哀痛渐渐隐去,逐渐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查,给朕查。”

“陛下,今天的事情确实蹊跷,尤其是那从天而降的火球,正是导致公主和小郡王失踪的根源,陛下不妨请钦天监来算上一算。”不知道是哪里站出来的一个嫔妃像皇帝提议道。

皇帝看向那个角落,思忖了片刻,点头:“容嫔说的有理,安信,你去把钦天监监正传来,朕有话问他。”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下面有些人心存怨怼,不禁起了抱怨。

“今天本是镇北侯的接风宴,何其吉利的日子,往年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离谱的事情。”户部尚书的夫人小声嘀咕道。

她的丈夫梁大人立刻低声斥责道:“闭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陛下面前焉有你说话的份。”

“我懂什么?”

梁大人不说还好,这一说梁夫人就火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是,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我如儿的脸被烧伤了,那么大一块,铁定是要留疤了,以后还怎么么见人呐,她才刚及笄,还没有议亲,你叫她下半辈子怎么办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