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性子

自陆家一个来回,李云去时捎了东西脚步却轻快得很,回来两手空空反倒拖拖拉拉,回到白府已快一个时辰了。

门倌瞧见他回来,神色慌张地将他拉进去,说院子那头满大街寻他。李云吃惊,还未来得及问话,便让寻过来的护院发现,焦急地催他回院子去。

李云一路快步走着,脑子还没转过来——也难怪、算算时日他可伺候了白公子将近四个月,平日里白公子都是人模人样的;即便是上回闹的那一遭,李云瞧见的也仅是他在雨中狼狈不堪的德行,根本没见白公子正正经经发一回疯。怕也只有初见时李云实实在在吃过亏,印象才深刻一些。

李云回到院子没见着人,正糊涂着呢,便见齐帘引着白公子往这头走过来。

可怜齐帘脚下似在火上烫着,麻麻生疼。齐帘起先是知道李云到外门去见客,还以为一会儿便回来的,熟料那时候李云趁机溜到陆家去了。白公子很快便察觉李云不在,齐帘又哄又骗都拦不住这位爷去寻李云的脚步。

她跟在白公子身后逛了半个白府,白公子大步流星的,她只得小跑跟着;为了瞒着白夫人,还得引着白公子绕开白夫人的院子,可是身心俱乏!好容易见到李云,她愠怒地在白公子身后瞪了李云一眼,把李云都瞪得心慌慌的。

白公子来到李云跟前,就这么垂着眼盯着他。李云虽没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发觉他在生气。一面顶着跟前人的注视,一面让齐帘偷偷咬牙切齿地用眼神剜着,李云顿觉手心有些痒,一擦腿才发现手心都紧张得出了一层虚汗。

“……我、我爹捎了柿子饼过来,你、你你要不?”李云一时想不到该说啥,脑子只记得怀里藏着两个柿子饼,磕磕巴巴地说完就后悔了。他想起之前冷掉的包子白公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这话一说,这柿子饼还能进自个儿的肚子么!

白公子却不为所动,李云只得心疼道:“就、就只有两个……都给你?”

齐帘磨磨牙,正想趁着白公子火在心头,好好敲打敲打这小子,嘴才半开,白公子就先说了:“我寻了你许久。”这话说得火气无,隐约中含着颓唐之感,配着板起来的脸,显得不伦不类的,好似硬生生在撒性子一般。

李云一听只觉好笑,却不再紧张了,语气一改之前的干巴巴,反而有些放软,半哄着:“……我爹寻我来了,还捎了柿子,味儿可好呢!”说罢,他掏出一个柿饼,颇有些嘚瑟地朝白公子示意,“可要尝一尝?”

白公子垂眼瞄了一下,不吭声。后头的齐帘憋火憋得脸都红了,李云一见不对头,拉着白公子就要回房。拉了一下拉不动,李云抬眼睨了岿然不动的白公子,小心翼翼道:“咱回房呗……”末了,有些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白君。

白公子才乖乖让李云带进房去。

这几月以来李云过得浑浑噩噩的,但总算是摸清几人的脾气。

在白府里头,就白公子最好相与。

白夫人威严十足,李云是见一次怕一次。就连她身边伺候的两婢女,李云也得罪不起。

年纪轻的齐帘性子稍是泼辣,倒也不是恶毒的人,能迁就迁就,便是躲着也行;蕙萍也好懂,为人心软好说话,处事虽没齐帘干脆利索,但在白府里头左右逢源,确实是个妙人。只是兜兜转转,只要顺着白夫人,便谁也不得罪。而白夫人最宝贝的莫过是亲儿子,讨好白公子就是奉承了白夫人,其余的也不算事了。

白公子虽说人傻人疯毛病不少,但他平日里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哪有半点疯癫之色。只是非要说他不傻嘛,偏偏就把李云当作自家媳妇,日日黏糊也罢,隔三差五的床第之事都要李云亲力亲为;不止把这床榻滚得烂熟,现下李云都能轻车熟路地穿衣下床,端水洗漱。

这么说来,于李云而言,白公子当真是最容易哄了。

李云边系好腰带,边取了铜盘出门取水。白公子赤着身趴在床上笑眯眯看着,待李云回来,他便探出上身,手臂朝李云招招,嘴里喊了声“笙儿”。

一想起刚进门柿饼就没了不止,还让这混头拉到床榻滚了一趟,李云可懒得理会这声叫唤,径自脱了裤子清理起来。待自个弄好了,水都没换,他洗洗布巾上前来给白公子擦身。

白公子毫不介意,翻过身就把半举的阳根露出来,任君采撷。李云权当眼瞎,动手给他擦了胸口和脊背,阳根处随意抹两下便完事了。手上功夫刚做完,跟前那具阳根就白日宣淫,直挺挺地朝李云竖着。

白公子眼巴巴等着,李云自地上捡起亵裤给他穿上,随之就扒拉地上的衣物放到床边来。白公子只得看看撑起的亵裤,可怜兮兮地伸手撩拨李云的衣角,待李云看过来就轻轻地弯了眉眼笑笑。

李云一瞧这人上弯的嘴角,蓦地又记起自己只吃了小半块的柿饼,恶气不知如何发泄,只得鼻孔暗暗狠狠喷一下,倒水去。

外头齐帘远远站着,瞧见李云出来倒水,心念道万事大吉就回房去揉揉自个受罪的小脚丫了。而白府的另一头,即使是她有意隐瞒,白公子小闹一场还是没逃过白夫人的眼。便是白公子满白府来来去去时,白夫人就已经听闻了。

蕙萍在一旁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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