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果听她这么一说,圆溜溜的大眼睛倏然亮起来,走到门口了又回身看一眼她,忸怩着:“我真去啦,娘子。”

&ep;&ep;严暮自睨她:“不想去就算了。”

&ep;&ep;朱果赶紧嘿嘿笑着往外跑,翠圆摇着头:“这小丫头。”

&ep;&ep;说着,翠圆就拿了块抹布,要去擦雕花门。

&ep;&ep;严暮自扯过她手中的抹布:“好姐姐,这房子干净得很,再擦那门上的金漆都要被擦没了,可不好如此,怕是房主要寻我麻烦了。莫要忙这些了,歇歇吧。”

&ep;&ep;翠圆觉得眼前这种自由的生活并不真实,赧然笑着:“总觉得要干些什么。”

&ep;&ep;其实她一眼就看得出宅子主人经常打扫,是不需要怎么拾掇的,可总觉得闲下来浑身不舒坦。

&ep;&ep;严暮自从书箱里头抽出一个话本子,往藤椅上一躺:“姐姐实在闲不住就出去集市走走看看,我要看话本子了。”

&ep;&ep;说着就背过身去,盯着狗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ep;&ep;翠圆笑着挎了个小提篮,准备出去逛逛。

&ep;&ep;前头因着想要讨好谁,都看的是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其实若是按照严暮自心中的来说,该是这些狗血话本子还要更得她的心多些。

&ep;&ep;媏媏这一看就入迷了,眼看着天色暗下来,看书上的字费劲了才短暂伸伸懒腰。

&ep;&ep;她是懒得起来点灯的,便随手将手里头往脸上一盖,准备小憩一下。

&ep;&ep;俄而,她面上的书被人拿起,媏媏以为是朱果从隔壁回来了,懒懒闭着眼:“闹什么,让你家娘子歇会子眼。”

&ep;&ep;耳际传来极浅的一声笑。

&ep;&ep;严暮自的浑身绷.紧起来,长睫倏地往上,乌润的黑眸映入郎君俊朗温和的脸,手一下将藤椅的把手抓住,半起身来。

&ep;&ep;杜英脸上还挂着那抹浅浅的笑意,对比起严暮自的紧张,他看起来十分闲适:“这般看书,也不怕坏了眼睛。”

&ep;&ep;他将油灯点亮,跟她说话时声音温柔,仿佛面前这个不是自己遁走的未婚妻,而是二人相约好了,要来这个满是梨花盛放的小镇散心。

&ep;&ep;杜英将火折子放下,抬眸道:“出来玩这么些时日,也够了。回去吧。”见她依旧没有应声,便接着道,“你的两个婢女已经先回去准备婚礼了,你也不要任性。”

&ep;&ep;严暮自从藤椅上突兀起身,杜英见了走到她面前,垂下眼帘,伸手捉住她的手,将她紧握的手指握在掌心。

&ep;&ep;“回去成婚,她们才会没事,听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严暮自听在耳中却是遍体生寒。

&ep;&ep;杜英仍是用温柔的嗓音说着令她心脏如坠冰窖的话:“她们对你很重要,不是么?不然也不会这种时候还带在身边。”

&ep;&ep;“翼王殿下未有正妃先让我入门,怕是声名受损。”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p;&ep;这一路的清风与明月让她的心放松不少,以至于松懈了,眼下,她努力放松下来去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ep;&ep;可是现实给她上了一课。

&ep;&ep;杜英听了她的话仿若是被针扎了一下,俊逸的面庞几不可查抽搐一下,用手将她压回藤椅之上。

&ep;&ep;他略凉的手在媏媏柔白的脖颈上来回摩.挲,仿佛是在赏玩上好的羊脂玉,杜英的声音终于不再平稳无常,波澜涟漪带着些许森寒。

&ep;&ep;媏媏只感觉自己如同被巨蟒所凝视,身上激起恶寒。

&ep;&ep;“谁说是要与翼王?要和你成婚的人,是我。”他的手稍微一屈,把媏媏细腻的脖颈掐出一道红痕。

&ep;&ep;媏媏感觉到疼痛,手上握拳,终究是垂下眼眸。

&ep;&ep;月上柳梢头,严暮自沉默地提裙上了马车,杜英看着她进去,这才跟着进去。

&ep;&ep;黑衫遥遥看着失控的主人,心下有些不安。

&ep;&ep;他们总想按照很早之前崔相的法子来复辟报仇,可是,努力了许久才发现,这个蒸蒸日上的帝.国却并未有停.下步伐的征兆。

&ep;&ep;当今的皇帝与宗室,并非糜烂的李氏王朝,所以他们沿着当年崔相公的路往前走,看到的并非光明。

&ep;&ep;这路途比他们想象得要崎岖许多,主人受到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ep;&ep;主人当时失控提前杀了老掌印已经是在计划之外,如今还是为着这个小娘子差些在朝上就失控,撇下手头的事情就要找人。

&ep;&ep;黑衫的眼中倒映着被风吹起的车帘,里头的二人坐得似是隔着楚河汉界,杜英仿佛如同没有察觉到这个美貌小娘子的抗拒,噙着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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