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鄢下班回来时,柏蓝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吊椅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过膝纱裙,长发挽到耳后,单薄的身影在夜里晃来晃去,安静得像一缕幽魂。

&ep;&ep;他不禁有些失笑,在黑夜里,她这么一幅让人看了都要脊背发凉的模样,自己还天天嚷嚷着怕黑,分明是别人怕她才对。

&ep;&ep;纪鄢缓缓走到她面前,猫身往吊椅上一挤,坐在她的身侧,狭窄的木质秋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ep;&ep;“太挤了,你下去。”柏蓝伸手推着他的胸口,反抗他的鸠占鹊巢。

&ep;&ep;“你坐我腿上就行了。”他双手托着她的腰,借力把她往大腿上一带,自己撑起精瘦的小腿,两个人的身体便徐徐荡了起来。

&ep;&ep;他身体前倾,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双臂紧紧圈着她柔软的细腰,在她耳边轻声吹气,“怎么样,比自己动要舒服吧?”

&ep;&ep;柏蓝只觉得他这句话里有歧义,两腮微微泛红,她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没有接他的话茬。

&ep;&ep;头顶的星空的确迷人,圆月皎皎,仔细去瞧还能隐约看到吴刚伐桂的人影,星光闪烁,隔着云端遥相辉映。

&ep;&ep;两人平静祥和地迭坐在秋千上,抬头欣赏了一会儿天空,柏蓝突然幽幽开口地同他说:“纪鄢,我想喝酒。”

&ep;&ep;“想喝什么酒,我去给你拿。”他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侧脸蹭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纵容。

&ep;&ep;“不用,我自己拿过来了。”她掀开吊椅上的绒毯,拿出了一瓶红酒,揣到他怀里,眉眼盈盈地笑了笑,对他呼出一口酒气,“这瓶给你,我还没喝。”

&ep;&ep;说罢她自己又弯下腰在吊椅底下拿出了一瓶已经开封过的红酒,递到唇边抿了一口,似是忍了很久,抱怨他道:“下次回来时提前告诉我,我藏都藏不住。”

&ep;&ep;纪鄢愣了半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瓶上,反应过来那是他放在书房里珍藏了四年的红葡萄酒。

&ep;&ep;他有种宝物被窃的感觉,正想找她问罪,不等他开口,她又问了他一句:“你这里怎么会有林中庄园酿的红酒?”

&ep;&ep;“你怎么知道这是林中庄园的酒?”他抬起头,审视着怀里的女人,愈发觉得她的来历有些扑朔不明。

&ep;&ep;“那是庄家的葡萄山庄,我认识庄邵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柏蓝打了一个酒嗝,醉意清醒了几分,没有跟他说她自己才是庄园真正的主人。

&ep;&ep;纪鄢听到庄邵的名字,脸色沉了沉,也打开那瓶红酒,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口,过去了这么多年,酒里的果香比当年更加醇厚浓重。

&ep;&ep;“我还没有祝你订婚快乐。”她与他干杯,抬眼盯着他的那双长眸,轻声问他道:“你未婚妻漂亮吗?”

&ep;&ep;“没你漂亮。”纪鄢闷头喝了一口酒,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听着像是敷衍,却是发自内心。

&ep;&ep;柏蓝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飞快浮影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把他当成盟友,敞开心扉同他分享了一件事情。

&ep;&ep;“以前,大家总是把容玥和庄颜一起比较,说容玥是天上的神女,美丽不可侵犯,而庄颜是地上的妖女,人人都想亵玩。”

&ep;&ep;她凝眸仰视着那轮圆月,黑瞳里倒映出容玥的轮廓。

&ep;&ep;“他们瞎了。”他听到她口中庄颜的名字,先是有些错愕,不过想到她连林中庄园都知道,认识庄颜也并不稀奇。

&ep;&ep;“我见过庄颜,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纪鄢喝着陈年美酒,脸上也生出了丝丝潮红,回忆起四年前的惊鸿一瞥。

&ep;&ep;“你什么时候见过……庄颜?”她觉得纪鄢一定是喝糊涂了,他怎么可能见过她。

&ep;&ep;“你也见过她?”他没有回答她,这一晚上她有些醉意,在他面前也更加真实,他更想套她的话。

&ep;&ep;“没有。”柏蓝匆忙摇头,开始口不择言,肆意忽悠他道:“我听说她脾气不好,虽然她锦衣玉食,我灰头土脸,但她要是见到我,肯定容不下我这个复制品存在的。”

&ep;&ep;“她脾气是挺差的。”纪鄢摸着自己的脸,想起四年前她给他的那一巴掌,不禁低声笑了出来。

&ep;&ep;“也没有很差吧。”柏蓝撇嘴,心里有些不服气,她窝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问他:“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ep;&ep;“很多年以前,在林中庄园的酒窖里,见过她一次。”

&ep;&ep;他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扔开酒瓶,捧起她的脸,手指抚摸过她的眼角眉梢,低头吻了吻那片丹唇,“你们俩真得长得很像。”

&ep;&ep;柏蓝听出他声音里的惆怅,在心里认认真真回忆了一遍,脑子里仍然搜索不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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